这个人确实不大像步惊云,如果用冷来形容步惊云,那么这个人,便是可用硬来形容!连给人的感觉都硬邦邦的!
旁边的秦霜,却一句话不说。
对于断浪的说辞,步惊云的反常,他倒是并不表态。
步惊云既然不愿意自己靠近,他便远些,又何妨?
那人离他三尺,他便再后退三尺!这样岂不是两相好?
聂风把两人的行动看在眼里,也只装作不见。
这一天,秦霜却终于不再安分守己的乖乖跟着队伍。
而是一大早,便穿戴整齐,骑上马背,守在步惊云露营的帐篷外!等着那人出来。
不多时候,里面的人蓦然见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挑起帘子的动作顿了顿,两双惺忪的眼对视,似是俱都没有睡好的模样!
秦霜也一改这几日的闷闷情绪,先自扬起一个笑容,“云师弟,早啊!”
见他自然的先开了口,步惊云冷硬的脸色一松,点点头,便挑了帘子出来,去牵马匹。
等那人嗖的一下子上了马,欲要离开,行了几步,复又扭过马身,绕着秦霜转悠了小半圈,想了想道:“少主,有事?”
“没事,就是想和云师弟你,一起走走。”秦霜正经的回答,淡淡一笑,摇摇头,心里却不是滋味,步惊云叫自己少主,那却已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哦!”
步惊云没有多说,自己不是步惊云这样的废话,他也不想再说。
“你是在西湖被师父找到的?”
“是。”
雄霸确实是在西湖找到的他。
“你不是步惊云?”
“是。”
“你有一个妻子?”
说着这个话题,身侧的人停顿,神色变得沉重,“是,我和雪缘一直生活在那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何其自在!她将是我的妻子,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师父用她来威胁你?”秦霜皱眉,似是觉得有些不妥。
步惊云不可置否。
秦霜扫了他一眼,望着远处的山林,笑道:“传说,西湖之底,有个神秘的宫殿,唤着‘搜神宫’,搜神宫内有一个的长老,永远带着个七彩斑谰、如鬼铣般的面具,她便是神母。这神母有个独门绝技,便是‘天衣无缝’,却是个极其神秘诡异的易容术,这是所有面皮术者最最神往的一门技艺,因它真正做到了易容先易心的诀窍,往往被易容之人,连同那颗心也被重新清洗,宛若再世重生!”
秦霜凑上前,细细对着步惊云的脸看,完全没有任何破绽,连左脸侧下那道细小的伤痕也惟妙惟肖!再没有人能如此清楚步惊云的所有特点,那便是说,这个人,就是步惊云!
被易了心的步惊云!
这一念想一出,秦霜却先自被步惊云骤然变冷的眸子射的一寒!
两人的脸,距离极近,近到几乎将要触碰到一起!
步惊云冷视他执念而满布纠结的神色,当下皱眉!
马匹停驻,却没有继续前行!
秦霜出神,心道,以步惊云的意念之强,应该不是那么轻易被洗心,可是,这人确是步惊云。
细长的指尖蓦然一伸,直接抓到对方的脸皮上,完全融合,没有破绽的绝对完美!
“你做什么?”
步惊云没有料到他的动作,狠狠抓住他的手,手掌收紧,使力,只见细白的手腕顿时红痕立显。
那双眸子黑沉的吓人,秦霜微微一笑,倒是不觉得什么,也没有回答步惊云的质问!
步惊云见他淡淡一笑,也心知没有恶意,也就罢了!把紧握的手腕撂开,面色有些不悦!
“不管我是不是步惊云,那都不重要。”他并不看秦霜,只是宛若想到什么似的,面色更沉,暗黑的眸子露出一种强烈的排拒,“你和步惊云的事,我也是听到的,可惜,我不是他。”他抬起眸子,看着秦霜,很是诚恳的道,“所以,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免得叫人非议!”
秦霜闻言,面色如常,只是保持笑容,微微颔首,很是赞成,“好!”
步惊云盯着秦霜的脸看了看,轻微点头,自觉刚才的反应过度了!夹紧马肚,便骑马离开,把秦霜一个人远远甩在身后。
后面的人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只是想着能尽早赶回天下会,他倒是想要问问师父,这却是怎么一回事?又可是此自回去,当真愿意放了步惊云走?
身后的队伍自他身后穿过,他还是木头似的停驻,偶尔对着望过来的弟子笑笑,并不觉得如何尴尬!反而其他人见到云堂主对他的态度,替他尴尬莫名!
等见步惊云离了差不多二十丈之远时,他这才悠悠的骑马行进。
天荫城,入秋的风缓缓而动,吹得人面上清爽舒适!
城内,祥和一片,其乐融融,酒肆茶楼,笑语盈盈,布幡股股而起。
天下会攻打无双城大捷,满载金银而归,他们自然也是好处多多,楼子里是绘声绘色的讲说言谈,好不痛快!翌日,满城老少妇孺一起聚集城门,迎接天下会少主以及三位堂主的归来。
一群人兴高采烈的等待了一天,只见队伍慢慢近了,众人仰着头,眯着眼,笑容满面,远远看去。
看了清楚,各自相视而望,心下疑惑,今日的领头队伍排列竟有些不同,这“战神”步惊云怎的不紧贴位列着少主左侧,而是脱离其他三人,独自远远行在前头,神情也似乎和往日不大一样,以前冷冷的看着叫人害怕且疏离,现在冷少了一层,穿着战袍,气势强硬而坚毅,倒是有些让人敬畏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