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结束。
周椋看着许灼。
他本没有打算去听他们通话,但房间太安静,电话里许母的声音还是一五一十地进了他的耳朵。
记忆里,高中的时候,许灼还一直是和妈妈生活。
许灼把手机扔回床上,“我妈妈再婚了,爱尔兰富商,我还有了个混血弟弟。刚结婚那会想把我也带去爱尔兰,我才不做那电灯泡,没去,大致就是这样。”
刚开始的时候,他羞于和别人谈论这事,觉得自己被妈妈抛弃了。
他不要家里人的钱,妈妈送的东西也一样没碰。想着妈妈哪天知道他过得不好,就会回来。
可他又心疼妈妈,希望妈妈能找到新的幸福,哪怕这个幸福不再有他。
矛盾又自私,他这样评价自己。
许灼渐渐从只报忧不报喜,到只报喜不报忧,到连喜都不报了。
电话从一天一次,到现在的三个月一次。
他现在谁都不怨了,可能是因为明白人的成长,就是懂得人生来孤独。
许灼恍然想到,妈妈和周椋都不约而同用了「家」这个词。
周椋眉头紧蹙,他不知道。
许灼家里发生的这些事,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许灼所在的许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纺织产业大户,其生父是家族的一把手,但因病早逝,他母亲是位从小在外国长大的华裔超模,并不善于经商,以至于自家的财权都被许家亲戚逐渐稀释。
许母重组家庭离开,亲戚们更不可能养虎为患接纳许灼。
而上次参加婚宴的时候,他才知道,徐子立在大学时就和妻子相恋。
所以这些年,许灼一直都是一个人。
挂了电话的许灼,专注看起剧本。
明天就要试戏,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咕噜噜……”许灼的肚子忽然发出一阵叫声,打断了周椋的出神。
许灼不好意思挠挠头,“晚上轻食餐太不抗饿了。”
周椋当即拉着他起身。
许灼懵了下,“干什么去?”
“吃东西。”
破天荒的,许灼没问被别人看到怎么办,因为周椋的手心好暖啊,他不想放开。
幸好周椋刚才没学他,要来听他的心跳声,那他绝对会彻底穿帮。
他们一直待在房间里,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原来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难怪周椋有恃无恐直接就出了房间。
虽说别墅内有近20个固定摄像头,但晚上出于保护明星们的隐私,摄像头深夜是不工作的,第二日早晨6点嘉宾们相继起床后,才会开启。
此时客厅黑暗又安静。
周椋打开手机的照明,牵着许灼,安稳地下楼,行到厨房。
“深夜,忽然好怀念伯母做的牛肉干。”许灼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