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你睡,不然我不安心。”
说着,他从背后将她抱住,动作无比轻柔。
感受着背后男人健硕有力的心跳,沈繁霜感觉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他们的人生,早就严丝合缝地长在一起。
现在决定结束,像是生生斩去身体的一部分,付出的是痛不欲生、血淋淋的代价。
这一夜,沈繁霜把过去的七年想了千遍万遍。
却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他分心爱了别人。
大抵,天要下雨,人要变心,没有谁能拦得住……
次日,沈繁霜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拿出珐琅宝盒,打开一把星锁。
随着‘咔哒’一声脆响,只剩六天,她就能离开上京回大漠了。
沈繁霜眼底的光微微熠动,她放下宝盒起身准备收拾自己的行囊。
既然要走,她便不会让太子府再留下自己一丝一毫的痕迹。
打开木柜,里面琳琅满目摆放着的一堆东西,都是满满的回忆。
檀木盒里的平安符,是她七年前刚来上京时水土不服,赵临安特意去城外的白马寺三叩九拜爬了几百阶石梯为她而求。
木架上的狐裘手套,是赵临安用秋猎时射的白毛狐狸,特意为她做的手套。
“霜儿手冷,这上等的白狐皮毛,才能替我给你暖手。”
少年郎当时深情款款说过的话,还在沈繁霜的耳畔回旋,可眼前的狐裘手套毛发早已泛黄发旧。
一样又一样的物件,都是赵临安爱她的证明。
但眼下,都成了刺目的存在。
沈繁霜叹了口气,将所有东西全都收进大木匣子锁好,等日后离开再统统还给那个男人。
其余琐碎物品,她也全都打包收好,准备丢去外面。
路过连廊的拐角,沈繁霜听到下人们的闲言碎语。
“听说昨晚太子爷又去了那个扬州瘦马的梧桐苑,结果那女人竟然不识好歹把太子爷给赶了出来。”
“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妖术,太子爷每天晚上都往她那儿跑,每次都吃闭门羹,但还是念念不忘。”
突然,有个人神秘兮兮地开了口。
“这你们就不懂了,扬州瘦马最出名的就是床上功夫,比我们上京城的花魁还要厉害,男人只要尝过就没有能放得下的。”
说完,所有人都会心一笑。
沈繁霜呼吸一窒,心口隐隐作痛。
昨夜赵临安留宿她的兰苑,原来是被元婳拒之门外才来的。
真是可笑至极。
她沈繁霜长这么大,何时捡过旁人不要的东西!
沈繁霜攥紧手中的布袋,朝着府门外走去。
看到放至恭桶的马车,她毫不犹豫地把刚刚清理出来的东西全都丢了出去。
连同和赵临安七年的感情,统统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