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喝醉了都还惦记表姑娘。
阿墨已然习惯每晚跟三爷禀报表姑娘这一日来的踪迹,当下说起来。
其实没什?么特别,这些日表姑娘忙里忙外,都为藏香居失火的事。若说不一样,不过是给一人送了把伞。
“应当是即将要参与春闱的学子,穿的有些破旧,瞧起来贫寒,表姑娘看他躲雨,发了善心才会送伞给他的。”
不过是件小事,但因每日无?聊,这样的小事也值得说上一说。
阿墨并不多?想,见人昏昏欲睡,才关?上门离开。
门轻合的声响,惊动烛火轻微的跃动。
躺倒床上的人半睁开眼。
许执。
她今日遇到?了的人是许执。
*
前世?,卫陵并未注意到?府上来过这样一个人,直到?听说母亲为表妹和?一人定下亲事。
那刻,他一霎迷惘,无?措地呆站许久,才让阿墨去打听那个叫许执的人。
等了近半日,才等来那些令他无?端愤怒,却无?处宣泄的消息。
许执,云州常安府人士,农家?子出?身,父母双亡,唯有一个大哥长嫂,也因穷苦的矛盾闹地分家?。
听到?此处,卫陵一拳捶落桌面。
他没料到?母亲会给表妹说这样一个人,家?境贫寒至此,凭什?么娶她!
甚至不及听全接下来的话,他冲出?去,到?正院找母亲,却见二哥也在那里。
卫度道:“此人卢尚书?称赞不已,他不过一时困苦,将来在朝堂上定能有所作为,前程不可限量,我们当下借着这桩婚事,也好多?拉拢个人才,何乐而不为?”
卫陵只觉怒气暴涨,几乎是吼道:“你只顾着那点利益,你有问?过表妹的意思吗!”
卫度诧异,继而冷笑:“她来京城投奔我们卫家?,吃住皆在公府,如今我还给她找了这门婚事,已算得我好心,你倒还来指责我,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哥?再者,此事与你有何干系?”
有何干系?
卫陵怔怔,也不明白在听到?此事时,会如此愤慨难平。
他只是不想让表妹嫁给那样的人。
甚至。
甚至那一瞬,卫陵想,无?论是谁,他都不想表妹嫁给那个人。
她只能是……
卫陵转目看向母亲,却听母亲向来温言的语调也冷下。
“许执我让你二哥带来看过了,无?论是相貌品性和?才学,都是再好不过的人,更何况也有意于曦珠。”
许执能有什?么理由拒绝这门婚事?
太子党刑部?尚书?卢冰壶的提携,镇国公府卫家?二子的赏识,国公夫人的亲自问?婚。
若是答应下来,依照当时公府的权势,一介农家?出?身的他在仕途的道路上,只会走得更加顺畅,还会有一个美貌如花的妻子,又有携带的丰厚嫁妆。
当将那点无?足轻重的喜欢和?有意剥去,还剩下什?么,只有冰冷到?让人醒神的利益。
试问?如此,一个贫寒了二十余年的常人会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