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挠头,道:“我也不知三爷从哪里弄来的,回府后又出去,回来就多了这捧花,让给您送来。”
曦珠将花放到一只青釉冰裂纹瓷瓶中,用净水养着。
又挪到阴凉靠墙的地方,不让晒蔫了。
她见青坠走去,将花连瓶拿去外面,才放下梳子,走到桌边,看着那方盒,然后打开了盖子。
一眼见着的是摆放整齐的糕点。
都是她在那个雅间看到过的,因盒装不下,每样只拣了两块放。
曦珠看了好一会儿糕点,又见盒子有两层,便抬起第一层放到一边,盒底正是折叠四方的绢帕。
她捏紧手指,不愿去碰。
犹夷半会,她将香箸取来,将那方帕夹起,走回香炉前,揭开莲花纹铜盖,用火折将帕子烧了。
绢丝最终化作白色轻烟,被风吹向窗外,消匿世间。
曦珠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妆台前,沉静少顷,拿起玉梳接着顺发。
秦令筠此举,是要告诉她,他真是为了她好吗?
从为妹妹赔礼开始,到卫度的事,再到用这样的法子把帕子送回来。
可她不信他的好心。
但从此事,曦珠隐晦地明白,秦令筠不会把她知情的事告诉卫度。
还有四个月,只要等国公回京就好了。
*
不过一个时辰,阿墨就回了公府,莫名不敢进破空苑,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
一进屋,就见三爷靠着榻顶的引枕,脚搭在那方鸡翅木方桌上,手里夹着一支短细镖,正朝前方。对面墙上的一块圆形木靶上已落了十余支镖,全在正中的红心处拥挤。
卫陵偏头看向进来的人。
阿墨没等三爷说话,就先把打听来的消息都说出,话到末尾有些瑟缩。
“表姑娘和秦家大爷在一屋待了足有一炷香,就坐车离去了,但没多久,就有藏香居的伙计来,说是表姑娘有东西落了,要寻,最后也没找到。”
卫陵在听到秦令筠时,脸色就沉下了,他问道:“落的东西是什么?”
要说阿墨能在三爷身边待那么久,是有些本事的,不止陪玩跑腿,在打听消息这方面,属实厉害。
但现在阿墨也有些愁这才能。
先前不知三爷对表姑娘的心思也就罢了,可知晓了,再将听来的事告诉三爷,那不是要命吗?
可他到底不能瞒着,就说了。
“是一张帕子,表姑娘落在了那个雅间里,今日到公府来的那人,是……是秦大爷的亲随。”
阿墨说罢,就压着气不出声。
卫陵默不作声。
所以表妹落下的,是她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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