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今日自家马车要公府帮忙,而儿子也与卫二爷交好,她真不?想过来答谢。
“这番下山路原仔细得很,却哪里来的泥坑落了进去,倒腾半天都脱不?出来,得亏运气?好,遇到二夫人你,府上的侍卫也一个比我们秦家两?个人能用。改日请你和二爷来吃茶。”秦老太太殷切道。
“不?必客气?。”
孔采芙应完这话,便放下了帘子,多一眼都不?给?。
秦老太太自被气?地不?停翻白眼,回头见儿媳有些发?怔,更骂道:“发?什么呆!将?伞撑好,要我淋半点雨得病,你就紧着一身皮等着!”
若非为她生出的那个儿子,何苦这样?的天来遭罪,还要舍去脸皮得个小辈媳妇的冷待。
姚佩君低头,将?一双通红的手握紧伞柄跟上婆母,却在想避在光影后的人。
她能感觉到那时?,那女子一直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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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法?兴寺,孔采芙先带曦珠去往后堂,见过主持,说过法?事,以及去殿中供奉长明灯,她就径直离开,也不?说去何处。
临走,道:“明日你要离去前一个时?辰,让人来和我说声。”
现下天黑得早,又落雨,想要赶回京城,是不?行的。
她们要在寺庙里住上一夜。
曦珠看孔采芙带她忙过一转,道过谢,见人走远,再在长明灯前立会,她便出了大殿。
还在下雨,远处山际浮动着缥缈雾气?,虚掩住葱郁群山。近处,庙里成片的红墙也被雨洇湿地发?暗,雨丝累聚,从明黄的瓦檐滴落。
这样?的天,连香客都少。
青坠问?道:“表姑娘现在要去寮房歇息吗?”
坐了近半日的车,一路颠簸,又商议做法?事,都快晌午。
曦珠点头。
沿途路过那棵苍绿高大的菩提树,她不?觉再想起上回卫陵那莫名其妙的生气?。
怎么会想到这件事呢?
曦珠摇摇头,便转回视线,接着去往寮房。
青坠叫沙弥送了斋饭过来。
用过饭,曦珠歇息片刻。等醒来,才过去小半个时?辰,外?头没再下雨。
又想起方才,并没有看见秦令筠妻子的样?子,却到底想起些事。诸事堆积,心?更烦些。
索性趁着天还亮着,要出去走走。
雨中的寺庙幽静,最适四处游看风景。
青坠便将?烘热的厚斗篷给?表姑娘披上,带着油桐伞跟在身后。
出了寮房,两?人未去远的地方,就在寺院后山游转。
缓坡两?侧栽植数以百计的松木,高耸挺直,遮去头顶仅有的天光,秋雨淋漓过后,沉冷的松木香愈加凝重,弥散在四周。有水珠从深叶上滚落下来。
青坠边撑起伞挡去,边道:“蓉娘说津州再冷的天都比不?上京城的秋,她是受不?了,泛起腿疼的毛病。”
今日陪同来的是青坠,蓉娘因年岁大了,加上头回来京城,就被这还未入冬的冷天给?冻得难受,未跟来。
曦珠闻言,慢步走上石阶,想起津州来。
即便入冬,家乡也不?多冷,甚至连炭都很少人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