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行在门口,对着即将行礼的侍女竖指噤声,遂挥手让她们都动作轻些,不要惊扰里面看书的师知苎退下去。
屋内的人悄然离去。
他在门口凝望许久,视线落在那一截白皙的脖颈上久久无法移开。
以往他最爱的便是她那一截弧形雅美的雪白后颈,还有藏在衣裳中那漂亮的蝴蝶骨,一层层剥开后处处皆透着清丽媚态。
她与那些人不同,浑身皆是令人着迷的清冷气节,他最爱的便也是这股不服输的坚韧感。
他与她在一起从未做到过最后,想的便是留在成婚那日,如今心中却后悔了,倘若早早占有了她,那她便从身心皆是他的。
宁王忆起以前,喉咙微干,抬步朝着里面行去。
凉室内摆放的冰鉴就在师知苎身边,随着绣扇摇来的的风带着一股凉爽,驱散那股子热浪。
她看书正入迷,突然后颈被冰凉的冰块与男人炙热的掌心拂过,浑身的乍起细微的颗粒。
“你还是爱看这些。”
不待她回首,便听见宁王温和含笑的声音响起,耳垂被轻咬一口,他将她整个人从后抱在怀中。
青年声线微哑地带着欲望。
师知苎眉心微颦,心中不适地泛起恶心,抬手将宁王的手掰开,错身站起来对着他垂眸疏离行礼:“王爷安康。”
宁王被推开表情淡下,捻着指尖的温度,随后把掌中融化滴水的冰块丢进冰鉴中,转至她的对面。
他似是随口问:“听说你这几日说身子不适,让人寻大夫开了几味药?”
师知苎没有反驳,沉默地坐下翻开面前的书,神情带着几分疲倦的恹:“嗯,有些不舒服。”
她这点与往日似是有所不同,记忆中的她从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腔调冷得又恹又懒,像是看见了顾蕴光。
宁王想起那药的作用,面上神情彻底淡下去,放在膝上的手握拳。
须臾,终是他打破了平静,嗓音已恢复往日的温和,隐约带着淡淡的愧:“知知是我对不住你,若非是因我,他也不会这样对你。”
师知苎本是想说‘与你无关’,但话在唇齿间徘徊,半个音调都发不出。
她忽然惊觉原来自己也是恨秦照的,如同恨顾蕴光一样。
“嗯。”师知苎敛下眼睫,失神地淡淡颔首。
宁王的心霎时一紧,呼吸微重,费力地压下心中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温声道:“留在我的身边,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深陷囹圄。”
这话说得似有些可笑了。
师知苎抬起眸,似笑地道:“王爷与我不过萍水相逢,如此大恩实属难承。”
她将两人之间拉开距离,似是提醒往日的情分都做不得真。
宁王抿唇沉默,须臾抬头道:“无碍,是我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