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雪像过去一样早早起了床,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医院正常上班,但并没有因为生物钟的紊乱迟到。
同事见到她都很惊喜,她们以为以后一段时间都可能看不见苏漫雪。
“小林,你先去吃早饭吧,我帮你盯一会儿。”苏漫雪走到前台的同事面前。
她今天来这儿除了正常上班,还有一件事,她想查查许言舟的父亲有没有在霁封一院留过病例。
小林揉了揉感觉到饥饿的肚子,也没和苏漫雪客气,直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苏漫雪看着开着的电脑,将系统调出来,输入了许言舟的名字,他的挂号记录瞬间显示在屏幕上。
一同出现的,还有他的父亲,许德运。
一院是霁封最大的医院,也是整个霁封系统最完善的公立医院,只要在市内的医院系统连过网,都会同步在一院的内网中。
从许言舟的个人档案点进许德运的记录,同苏漫雪原本分析的情况一样,许德运在2021年9月21日那天查出了疾病。
更重要的是,许德运去了脑科医院,他所得的病,是精神疾病。
这么想逃离父亲的许言舟,为什么在最近调到了脑科医院任职。
这样来说无异于每天看着许德运,一个恨不得让他快点死去的人,不应该躲得越远越好吗?
许德运的证件照慢慢加载出来,那是一张苏漫雪看起来很熟悉的脸,似乎在哪儿见过。
是她第一次去脑科医院那天,在那些患者在空地做体操的时候,情绪最躁动的那个人。
许德运患有重度躁狂症,苏漫雪上学的时候接触过这种类型的患者,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有时甚至会有攻击他人的举动。
从许言舟的社交平台就能看出,许德运在年轻时就经常家暴他的妻子,许言舟说她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苏漫雪点开许德运的那一栏社会关系,上面的婚姻关系中,写的是丧偶。
而不是离异。
许德运的妻子,没有和他离婚,而是死了。
是自杀还是他杀。
小林从远处走过来,苏漫雪将所有页面关闭,将桌面返回了初始状态。
“谢谢你啊,漫雪。”小林笑了笑,苏漫雪起身摆了摆手,给姜子平发了个消息。
“等我下班以后,去警局一趟。”苏漫雪发完消息就将手机放到口袋里,既然要好好工作,就不能被其他事情打断。
医院行业不比其他,一个细小的失误都可能酿成巨大的错误。
苏漫雪一忙就是一整天,等一切结束的时候,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拿出一天没玩的手机看了一眼,姜子平的对话框回了一句好的就没有其他消息。
当初苏漫雪刚实习的时候,有时候会突然约姜子平吃饭,或者找他做别的。
经常也是这样一忙一整天,中间没时间回他的消息。
那个时候,每天晚上打开手机都会收到姜子平的一堆回复。
好像从小就是这样,她每说一句话,不管说的是什么,都能打开姜子平的话匣子,他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力气和说不完的话题。
起初她会觉得姜子平就是一个话多的人,直到前两年,二人之间的传言突然多了些。
多到苏漫雪甚至不敢同姜子平多说一句话,甚至害怕只是一个眼神,就会让这段友谊更偏离几分。
能像现在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正常交谈,苏漫雪内心是开心的。
因为她知道,她守住了这段友谊,这段她很珍视的,但却不想更进一步的友谊。
苏漫雪换下工服走到警局门口,警局的灯光微微亮着,这个时间大多数警员已经下班了。
推开门,随着门的晃动声,会议室里跑出了一个人。
她的脚步声轻盈中带这些雀跃,“漫雪姐!你终于来了。”
兰馨兴奋地跑过来挽住苏漫雪,嘴里还念叨着,“我都和队长说了,发消息问问你到底几点到,他偏不让。”
姜子平的身影从会议室里也走出来,“她没回话就说明她在忙,你发几条消息都没用。”
“漫雪,这丫头听说你要来,非要自愿加班到现在。看来以后想让她加班的时候,我就拿这种事骗骗她。”
姜子平看着兰馨打趣道,兰馨的脸变得气鼓鼓地肿成一团。
“好了,说正事。我今天在医院的档案库里查了一下许言舟。”苏漫雪挽着兰馨把二人拉回会议室,直奔主题。
这一句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对象是许言舟就有问题了,容易被人误会。
“漫雪姐前男友?”兰馨用极高的声调压低嗓音看向一旁的姜子平。
“要不你正常说话呢?”苏漫雪看着兰馨觉得她有点可爱,“你这悄悄话估计警局外也能听个差不多。”
兰馨脸微微发红闭上了嘴,大概只过了三秒,还是滑着椅子凑到苏漫雪身边,“漫雪姐,你……想破镜重圆?”
“破镜重圆个屁,那男的pua大王,要我说还不如骆诽。”姜子平听见许言舟的名字就有点应激,除了苏家人,姜子平算是最了解苏漫雪当年那段经历的人。
“你说这话倒是有道理,要般配还是他们两个人最般配。”兰馨直接接过了话匣,这两个人有时候说话很讲究艺术,总是不会把话口丢到地上。
“我说的是……梅花的案子。”苏漫雪差点扶额,“你们知道我上次去脑科医院看见谁了吗?”
“许言舟?”姜子平愣住看向苏漫雪,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之前他毕业以后我去查过他的工作单位,比脑科医院要好上千万倍,他怎么去脑科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