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铜镜中,他颈边的血痕,犹如一把悬而?未落的刀,日日横在他的头顶。
她染了蔻丹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白痕。
他好?像知道自己长了一张不错的脸。
柳安予轻笑,“可怜你干嘛?”她慢条斯理?地放开手,推开错愕的顾淮,走到不远处捡起?金簪。
转过身,骤然将人抵在墙边,冰冷的簪尾对准伤口。
下划。
“啊——”顾淮不可避免地惊呼出?来,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登时?青筋暴起?,忍不住地喘息。
他靠在柳安予的肩上,疼得战栗,柳安予却还?在划,用尖细的金簪在他心口处刻了一个“予”字。
刻完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明知他是一条随时?都会咬人的疯狗,可柳安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伴着窗外滴落滑下的冰冷雨珠,吻住了他的唇。
将他的疼痛,他的泪水堵在唇瓣,猝不及防却如暴风雨一般来势汹汹,贝齿狠咬,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带着血腥的疯狂的吻,渐渐加深,舌尖缠绵,心脏的刺痛一阵一阵侵蚀着他的神智。
好?巧,柳安予也是个疯子。
一吻完毕,嫣红的唇瓣分离牵出?一条银丝。
柳安予的指尖不动声色地按住他的命脉,低声轻言。
“顾淮,要么装一辈子,要么你死。”
顾淮轻轻喘气,心脏漏了一拍。
好?像,完蛋了。
李璟怎么也想不到,他心心念念的妻,居然转眼间就成了与他相克的祸。
他捏着钦天监给出?的结果,茫然地站在昱阳宫。
长公主长叹一口气,张口安慰他,“这八字不合,也不能强求唉,只能说你和安乐之间,有缘无分。”
“有缘无分”李璟攥紧那张纸,眸子阴沉到可怕。
“殿下。”巧莲小碎步移到长公主跟前,看了眼李璟,欲言又止。
“怎的了?”长公主瞥了一眼她,看出?了她的顾虑,随意地挥挥手道:“没事儿,你大胆说,怎么了?”
巧莲一诺,福了福身,犹犹豫豫地回道:“回殿下,顾御史?在外求见好?像,也是来提亲的。”
“嗯?”长公主登时?诧异起?来。
本?想打?发了李璟出?去,不料巧莲的话全然落在了他的耳朵里,便说什么都不肯走。
无奈,长公主只能硬着头皮赐座,宣顾淮进来。
顾淮端着礼物?进来,目光扫到李璟时?眸光闪烁,却还?是礼貌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