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泽大手一扬信件落在烛台上瞬间化为灰烬。
“王爷只怕不妥,若是他来了梁都属下担心纸终究包不住火,万一……”
“皇上早就开始怀疑了,你以为那些放进刺客袖口的毒药只是巧合?”
祁川泽面色一片阴沉,杀手是他的人没错,但那些服毒自尽的杀手,所服的毒绝不是五毒散。
五毒散一定是之后有人刻意放上去的。
当年明王府里查出来的密信,其实是他与南溪国往来书信中的,他只是利用林夕梦模仿祁渊笔迹稍加改动,这才骗过了父皇。
种种联系在一起,足可见皇上早有安排,既然都摆在明面上了,那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如此一来,宫中那个林夕梦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林夕梦,还是他猜测的那样,尚不能下定论。
“一切等胡克彦来了便能知晓真相,但凡中过嗜髓蛊的人,即便毒解了身体也会留下痕迹,只等他来了一验便知。”
若宫中的那个不是林夕梦,真正的林夕梦又去了哪里,为何一点踪迹都寻不到。
不过不重要了,他已经找到替代品了,想到之后的计划,祁川泽嘴角微微上扬。
“还有一件事,本王让你通知中书令明日朝堂上要奏请的事,他怎么说?”
“王爷放心,中书令大人说了,他一定将此事办好。”
夜色越黑沉,外面一更鼓声响起,谢府内灯火通明。
“小侯爷,夫人让您去祠堂见她!”蔡嬷嬷站在谢府门前,面色凝重的看向谢怀安。
“夫人她很生气,小侯爷待会儿好好说,千万莫要与夫人置气啊!”
“母亲都听说了?”谢怀安心里怵,早料到秋林山的事瞒不过母亲,没想到这么快,他这脚还没踏进家门。
究竟是谁这么耳报神?
“快去吧!记着多顺着她些!”蔡嬷嬷一脸爱莫能助的看他。
谢怀安匆匆来到祠堂,下人们手持棍棒面无表情守在祠堂外。
“还不进来!”一道怒喝声从祠堂里面传来。
吓的谢怀安一激灵,脚步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
“娘,我回来了!”
“还不跪下!”柳氏站起身,怒气冲冲转身,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带着怒气瞪人气势逼人。
谢怀安膝盖一下子软了,“噗通”一声跪地,“娘,我没错,我一定要查明真相为父亲报仇。”
“报什么仇?谁允许你报仇了?”柳氏拿起藤条就朝谢怀安身上招呼。
“上阵杀敌的将士,哪个没有一些沉疴旧疾,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父亲是积劳成疾病死的,你为何非不信。”
谢怀安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直到柳氏累的直喘气才开口,“母亲,不让孩儿上战场我明白,您是不想我走父亲的老路,孩儿这些年甚至连剑都不曾碰一下。
可父亲忽然暴毙,死的不明不白,作为儿子的难道不能求一个真相吗?”
“什么是真相?皇家内斗死的人还在少数吗?就连当年的明王如今的皇上,也差点死在了西北边疆。
即便如今他顺利登基,可朝中又有几人臣服于他,这天下是谁的尚无定数,你要什么真相,又向谁讨要公道?”
柳氏看着丈夫的牌位泪流满面,如今谢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若是他也没了,让她往后的日子要怎么熬。
“安儿,我不要什么真相,母亲只要你平安你可明白?你是你爹唯一的血脉了,我想他也是希望你放下仇恨,好好活着。”
“朝堂的争斗何其凶险,这次秋猎又有多少人无辜丧命,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柳氏祈求的目光看向儿子。
“母亲,即便前路凶险孩儿也要去做,不仅为了父亲,更为了尽早结束这乱局。”
谢怀安跪在柳氏脚边,“母亲,孩儿已经长大了,是非黑白对错孩儿心中自有决断。
好男儿就该立足于天地间,为正义而战,为百姓谋福祉,我想像父亲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求母亲成全。”
柳氏泪眼婆娑的看着儿子坚毅的脸庞,心知她再也拦不住他了,一时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