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每次说接我我都很开心,”江洵生继续碎碎念道,“接我吃饭,接我杀青,接我收工,我都很开心,可能是因为这个字吧,我很喜欢这个字。”傅呈没说话。
但他知道江洵生为什么喜欢这个字,知道江洵生为什么喜欢听这句话。因为往前很多年,还是个小学生的江洵生坐在校门口,很想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有家长来接,倔脾气等了又等,却每次等到天黑也见不到会来接他的人影。
所以他当然会喜欢听见这句话,喜欢做任何事都有人说去接他,喜欢这个承诺真的被兑现。只是就连傅呈也时至今日,才把这两件事关联在一起。
傅呈轻道:“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去接你。”
“真的吗?”江洵生眼睛亮了一下。
傅呈点头,嗯了一声:“不管你在哪儿,我都会去接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你不懂
傅呈泡了一杯蜂蜜水。
进屋时江洵生板正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摆在肚子前,眼睛还是睁着的,不仅没困还精气神十足。
“还有想吐的感觉吗?”傅呈问。
看见傅呈进来,江洵生手一撑坐了起来,“没有想吐的感觉了。”
“头呢?还晕吗?”傅呈又问。
江洵生有问必答:“不晕,但还是感觉有点重,有点难受。”
把蜂蜜水递给江洵生,傅呈温声道,“来,把这个喝了。”
江洵生一口干完,把杯子递回给傅呈后,没忍住打了个酒嗝,打完又嫌弃地一把捂上了自己的嘴。
“以后不准再喝这么多酒了。”傅呈认真道。
江洵生闷闷地哦了一声,道,“其实我喝的时候心里挺有数的。”
“怎么个有数法?”傅呈将杯子放在床头柜,在床边坐下准备听他掰扯。
江洵生振振有词,三言两语间把原因全都推卸给了同事,“比如,我喝的时候除了想吐之外,没有头晕也没有站不直,我发现脑袋开始有点晕了以后,就一口没喝了。谁知道他们点的什么酒,后劲这么大,我还想说,等你接我那段时间去外面吹风醒酒,说不定你来了我就缓过来了,结果谁知道越吹头越晕,路都走不直了。”
“所以是怪同事点了后劲太大的酒?”傅呈帮他总结。
江洵生认同地点头,连点了两个后抬眼对上傅呈的视线,立马停住动作,老实道,“我保证以后绝对不喝这么多了。”
傅呈没移开视线,依然盯着他,“你最好能真的说到做到,不然我不介意用一点外力帮你做到。”
看出来傅呈是假装严肃,江洵生故意道,“可是就算真的喝了很多也没事啊。”
“怎么就没事了?”傅呈被他气笑。
江洵生耍无赖道:“反正你会来接我,会给我泡蜂蜜水,会陪我聊天,喝多了也没事,有你在嘛。”
终于意识到江洵生还处在被酒精麻痹神经,即小醉鬼状态里,傅呈放弃跟他讲道理。
他没再和江洵生说话,而是站起身来,打算把江洵生放平,让江洵生睡觉。谁知道他刚把江洵生身后的一个枕头整理好,江洵生就顺势又挂在了他的脖子上,很轻很快地碰了下他的嘴唇,然后笑道,“傅呈,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
喝醉的人说话做事都是没有逻辑的,向来想到哪出做哪出。
傅呈的动作止在原地,手里捏着的枕头放也不是拿也不是,只得道,“我看你是真醉得不轻。”
“我不醉也想说这些话啊。”江洵生道。
傅呈:“江洵生,你真的没有再喝这么多酒的机会了。”
江洵生蹙眉,“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你不喜欢我吗?”
保持着动作没变,傅呈视线从江洵生头顶的碎发扫至江洵生的嘴唇,“现在上网,总是能看见很多网友说,无论看多少次《青梅》,都会被你所饰演的白月光学长所惊艳。”
“然后呢?”江洵生说。
“其实每次看见这样的言论,我都想说,那是他们没亲眼见过十八岁的你。”傅呈说。江洵生一愣。
铺垫完成,傅呈模拟小醉鬼脑回路,“我很爱你。”
反应过来傅呈的话后,江洵生似乎对傅呈的表白程度比自己深而不满,于是说,“那我也很爱你。”
“我知道。”傅呈说。
江洵生又蹙眉,“那我也知道。”
傅呈叹一口气:“睡觉。”
“不想睡,我头好难受。”江洵生说。
傅呈给他轻按着太阳穴,下达最后通牒:“你真的没有机会再喝这么多酒了。”
江洵生舒服得松开了眉头,不在意地哦了一声。
给江洵生按了很久的头,整个过程里江洵生嘴一张一闭说个不停,傅呈偶尔才应付两句,但都刻意将语速放慢音量放低,江洵生自己说着说着说累了,加之傅呈给他按得头没那么难受了,总算有了困意。
关上灯后,傅呈到卫生间冲洗了一块毛巾出来,给江洵生简单把身上擦擦,让他睡得舒服些。
直到确认江洵生已经睡熟,傅呈去冲了个澡,回来后刚想把江洵生往怀里揽,江洵生自己就滚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念念有词,“你总算来了,困死我了我要睡了,晚安傅呈。”-翌日正午。
江洵生睡了个饱。
花了很长一段时间说服自己不赖床后,江洵生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支起上半身,他费劲揉眼看清床头柜上电子表上显示的“12:10”,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怎么睡到这个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