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景宴吧,我想吃那里的自助餐。”
秦靖川略诧异:“你也去过景宴?”
景宴是会员制酒店,以时宜的身份,不应该在那里出现过。
时宜没注意到他用的“也”字,只是颇有点怀念:“去过一次。”
秦靖川发动车子:“什么时候去的?”
时宜知道他早已经忘了当年那件事,转眸看向他的侧脸。
他的眉骨极高,从侧面看,眉梢总吊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却藏着锋隐着利,两股完全相反的特质交织,极为诱惑。
“秦靖川,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时宜没有回答,反换了个问题。
“不信。”秦靖川没有多谈的兴味。
时宜反而像是来了谈兴:“我信。”
“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要沦陷一辈子的。”
她十八岁看到秦靖川的第一眼,就彻底沦陷。
秦靖川轻嗤:“幼稚,一辈子那么长,如何确定?“
时宜转过身,低声喃喃:“是呀,一辈子那么长,碰的头破血流后,就明白了一见钟情有多么幼稚。”
景宴。
秦靖川的车一到,就有门童前来询问:“秦先生来了,我们陆老板就在楼上,您要直接过去吗?”
“不必。”秦靖川淡淡,“只是吃个便饭。”
时宜跟着他来到自助餐厅,指着窗边的一个空位:“我们坐那里吧。”
七年前,她和他一夜露水情缘之后,她就坐在那边,吃了一顿早饭。
这里是她暗恋的起点。
正好,也会成为她爱意的终线。
时宜拿了七年前同样的食物,放入口中,味道没有变,她鼻头忍不住发酸:“还是食物最好,七年时间,不管怎么物是人非,它都不会变。”
“你是七年前来的?”秦靖川目露讶异。
时宜一动不动看着他:“怎么了?”
秦靖川摇头:“没事。”
真巧。
七年前,他在景宴被温雪曼所救。
当时他被人下了药,睁开眼,温雪曼就在他身边。
她当了他的解药,他要对她负责。
时宜没有接着问,动作笨拙地使用着刀叉。
秦靖川扫了眼,慢条斯理切好一块牛排,和她面前的整块做了替换。
时宜愣了下,垂下眼睫,却并不动那个盘子。
这样的温柔,对她来说,比直接的利刃更加残忍。
“你怎么说服爷爷的?”秦靖川把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漫不经心的问。
时宜默默攥紧了手。
原来,这份温柔也是对她懂事离婚的奖励。
她放下刀叉,实话实说:“我告诉爷爷,我暗恋七年的人对我的态度起了变化,我不想和你继续了。”
秦靖川指尖无意识攥紧:“你暗恋谁?”
时宜望着他,很想直接说出他的名字。
但话到嘴边,她却又吞了下去:“你没必要知道。”
“你暗恋沈淮序。”秦靖川狭长的眸子死死锁定在时宜脸上,笃定道。
七年前,她十八岁,刚进大学,暗恋的人,自是同校学长。
他心口仿佛积了厚厚一层淤泥,眸色渐渐晦暗:“你的第一次,是不是就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