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宛宸忍不住再次赞叹道:“店家,您这手艺又提高了!”
摊主放好刚洗好的碗,把抹布往肩上一甩,笑着说:“邴小郎君,你每次来都得夸一遍。”
“是真的好吃,和我娘做的味道一样。”
“你家里人呢?你来西关城这么久,从没听你说起过他们。”
邴宛宸神色一黯,“我家里人已经不在了。”
摊主自知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便挠挠头,一脸歉意:“抱歉啊!你这天天在这摆摊能挣几个钱?就没想过其他出路?”
邴宛宸眼睛再次亮起来,“有什么出路?”
“去参军啊!你读过书肯定受欢迎。”西关城里好多过不下去的贫苦人家都去楚家军了。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大,他估计也要去投奔楚家军。
邴宛宸撇撇嘴,她这女扮男装的假小子去军营不就是分分钟被戳穿的节奏。“你们这里有没有科举考试啊?”
“有!每年春天报名,咋了你还想去参加乡试啊?”摊主有些吃惊,原来这小子有这么大的抱负。
邴宛宸没有回话,古代科举考试和监考严格异常,能不能通过审查都未可知。当然如果有希望,她想试一试。
吃完馄饨付了钱,邴宛宸采购了一些粮食。路上,经过一个铁匠铺,她忽然忆起昨天村民的对话,便走进去。
“呦,客官,你想挑点什么?”铁匠仅穿了一件单衣,铁匠铺的大熔炉烧得正旺,比屋外暖和许多。
“店家,有没有匕首?”邴宛宸问道。
“有,在这儿,客官,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铁匠指了指左边一块地方,放着好几把匕首。他打量着邴宛宸,看着不像会舞刀弄枪。算了,出钱就行。
邴宛宸挑了一把略短的匕首,比划两下,感觉还算趁手。“客官,这匕首做工不太好,你要不要换一个?”铁匠劝道,这把匕首是当时别人定制的试验品,他将它放在最底层,结果被翻出来了。
“没事,就这把吧。”邴宛宸自知没有任何武功底子,连体育也不擅长,只能选一把轻巧趁手的匕首。
邴宛宸买好防身武器,回村后捡些树枝,为应对长期下雪做好准备。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了五天,终于在第六天的时候,久违的太阳出来了。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院子有些地方已经结了冰。生活了二十几年,邴宛宸第一次体验零下温度,即便裹上厚厚的棉被,也只能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卫风已将邴宛宸当在当铺的东西买回来送到楚牧面前。两件玉饰均由上好的羊脂玉做的,并无特别之处。一番思考之后,楚牧开口道:“暂时不用去盯梢了。”
得了命令,卫风优哉游哉地返回军营,今晚终于不用吹冷风了。
夜晚,月明星稀,积雪在月光的照射下微微发光,天地之间呈现一派清朗之色。邴宛宸闭着眼拢拢身上的棉被,迷迷糊糊间只觉得寒气逼人。突然,一声狼啸打破天地间的安静。
邴宛宸登时从床上坐起来,心脏突突地跳个不行,真的有狼出没!
受伤
狼已经距离村子很近了。摸了摸紧张不已的心口,邴宛宸思考着可作哪些防御。她迅速将桌子搬到门口,堵住房门,紧接着用椅子堵住窗户。
邴宛宸依旧不放心地想找来更多的东西堵上,突然想起狼怕火,立刻冲到厨房,找到一根长短合适的树枝,在树枝的一头裹上布条沾满菜油,从灶台上翻出火石,迅速将火把点燃。
突然,利爪挠门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夜晚格外响亮。邴宛宸紧紧攥住火把,这声音仿佛挠在她的心头,又刺又利。几分钟过后,声音消失了。邴宛宸长舒一口气,放松下来,慢慢走回堂屋,没想到狼这么容易就走了。
就在此时,“刷啦”一声巨响,不堪一击的房门被撞开,一个庞然大物窜进来。邴宛宸吓得差点将火把掉在地上。
在火光的照射下,一头灰白相间的巨狼赫然显现。狼的体格明显比电视上巨大很多,嘴巴微微咧开,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丝丝唾液顺着牙缝淌下来,阴森而骇人。润湿的鼻子喷着白气,巨狼眼睛微眯,仿佛在审视着邴宛宸,时不时迸发出幽幽的凶光。尖直的耳朵竖立着寻找着周遭所有的声音。长尾平翘,一副箭在弦上的架势。
只对视的一瞬,邴宛宸汗毛顿时竖起来,冷汗顺着光洁的额头滴下来。她咽了咽口水,尽量放轻呼吸,不敢轻举妄动,一只手伸到怀里缓缓拔出匕首。对上这家伙,邴宛宸只有一种感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突然,狼俯下前身,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两步。邴宛宸立刻挥动火把。也许是感到火光接近,巨狼往侧边走去。邴宛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巨狼的动作,生怕稍不注意便成为嘴下亡魂。
邴宛宸感觉心脏要跳出喉咙,汗水已经打湿后背。她看了看敞开的屋门,与其在屋里坐以待毙,还不如去屋外空旷的地方,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这一刻的分神便令巨狼抓住时机。巨狼嘶吼一声,眼睛里爆发出一道绿光,瞬间起跳向她扑来。邴宛宸立刻高举火把,正对巨狼的脸,突然放大的狼脸吓得她差点握不住火把。
巨狼伸出右爪,只一下便拍掉了火把。顿时寒冷、恐惧从邴宛宸心头涌出,如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地缠住全身。她紧紧握住匕首,想汲取些力量。没有火源,巨狼似乎放松些,没有继续进攻,反而来回逡巡,为最后的攻击做准备。
此刻,邴宛宸只有一个念头:跑到外面!于是,她立刻冲向屋门。巨狼没想到到手的猎物还会跑,就再次扑向邴宛宸,右爪重重地拍在她的后背上。巨大的疼痛瞬间袭来,借着巨狼的爪力,邴宛宸立刻飞到屋外,重重摔在院子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