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疑,你脸怎么这么红?”张闻忻看着他,感觉不对劲,急忙问。
“啊?好像有点晕,还行吧哈哈哈哈。”
“你喝醉了。”张闻忻把人扶好,就要送他回去,与此同时兜里的电话响了,是她爱人的来电,文意先上前帮忙扶着张知疑,张闻忻腾出手来接了电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给小舅补完课了吗?”
一听是小侄子的声音,张知疑乐呵呵地就先她一步应了电话:“是小哲吗?我还没补完呢,你要不要来一起学啊?”
“……”两人一脸无奈。
电话那头的小孩倒是很有礼貌:“小舅,我妈在家也会给我补的,主要是现在我爸嚷嚷着没有老婆他就要去跳楼,我劝不住。他就一定要我打电话给妈妈。”
随后果然听到了背景音里有个男人正在哀嚎,吐字含糊不清,夹杂着几句“老婆怎么还不回来”、“老婆不要我了呜呜呜”之类的话。
张闻忻扶额:“他今晚和同学聚会,大概是喝醉了。”
文意先点点头表示理解,张知疑反而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跟着姐夫一起开始痛哭。
张闻忻、文意先:……
把人带到学校里,张闻忻在分岔路口和他们挥别:“那就有劳文教授把这小子送回去了,这边应该也不远,我回去处理家里的事,明天见。”
文意先笑着和她挥手道别,然后带着一言不发的张知疑往学生公寓走。
一路寂静,直到一个昏暗的路口,左边是个死胡同,之前用来作成果展示,往前走就是学生公寓区域,张知疑忽然挣开他的手臂,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左边走了,结果没走两步倒了。
“张知疑。”文意先跟在背后喊他。
只见张知疑又默默自己撑着地面站起来了,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文意先看着满脸通红的张知疑,刚要说话,就被用力抱进怀里。
“你喝醉了,”文意先无奈地试图挣开他的怀抱,然后发现自己的力气大不过这个醉鬼,于是放轻了语气,“我送你回宿舍,回去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后背突然一阵闷痛,张知疑把他抵在墙上,在他还懵着的时候,看到对方合上双眼,随后对方粗暴生涩的吻落了下来,还带着一股酒气。
“……”文意先大脑宕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么多年自己也不乏追求者,曾经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强迫他,可是基本上要么被自己反抗后就逃跑了,要么被自己当时的保镖打了,张知疑是第一个以下犯上强吻他还成功了的。
自己是怎么了?也喝醉了?
他的心里乱成一团,竟然意外地觉得这种感觉很舒服。
终于在张知疑的舌头试图撬开他的牙关的时候,他的意识终于重新回归身体,趁张知疑放松下来,一把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没想到张知疑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跌跌撞撞往后退,睁开眼睛,满脸茫然地看着他,仿佛在自言自语:“我不是在做梦吗?”
这下轮到文意先也被他整懵了。
“我……你……对不起!!!”张知疑的眼睛一下瞪大,然后转身跑走了。
留下文意先一个人凌乱,脑海里还残留着对方嘴唇柔软的触感,和通红的耳根。
文意先沉默地往自己的宿舍走,他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糟,只是陷入了困惑。
他想象得到,如果自己反抗的话张知疑再坚持,他就可以开打了,至少能把张知疑打成酒醒,但是张知疑的反应让他难以捉摸,是因为冒犯了自己而感到后悔吗?为什么道了歉就跑走?张知疑是喜欢他吧,直接把话说清楚不好吗?他想不通,又觉得有点生气,凭什么亲了就跑,明明被强迫的是他。
这种心情慢慢发酵,居然变成想报复回去,和张知疑再接一次吻。
文意先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自己脑子里剔除。只是激素上脑产生的一些冲动,他不应该重视。他闭上双眼,翻开自己脑海里的书。
青年人凭着感情生活,他们追求令他们愉悦的,当下存在的事物。然而他们觉得愉悦的事物却又随着他们年龄的增长而不断改变。
他们的友爱随着他们觉得令他们愉悦的事物而变化,而这种快乐上的变化是很快的。他们会很快成为朋友,很快又不再是朋友。
青年人很容易相爱。而爱主要是受感情驱使,以快乐为基础的。所以他们常常一日之间就相爱,一日之间就分手。
在快乐的友爱与有用的友爱中,也只有在双方都得到了同样的东西,如快乐,并且在同样的事物上得到同样的东西——如两个机智的人的友爱的情形时,友爱才能保持。
而爱与被爱者的友爱不是这样,因为他们并不是从相同的事物中得到快乐。爱者的快乐在于注视被爱者,被爱者的快乐则在于爱者对他的注视。当被爱者的青春逝去,友爱有时就会枯萎。
脑海里一闪而过张知疑的脸,那双薄唇居然亲起来是软的。
……他在想什么。
看样子他今天没法校阅完课本了。
文意先叹了口气,下意识摸了摸嘴唇。
有点黏,不知道沾些了什么,他本来不喜欢这种感觉。
【作者有话说】:青年人凭着感情生活,……:引用亚里士多德《尼各马可伦理学》第八卷友爱
道歉
张知疑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刚刚冲了个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会裹上被子又觉得身体燥热起来。想到他俩接吻的事居然是真实发生的,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仿佛偷偷摸摸在做的见不得人的事突然被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