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疑也有点醉了,软趴趴地躺在他怀里听他讲话,也没回应一句。
突然听到抽屉被拖出来的声音,他神智不清地看着文意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把戒指套进他无名指。
然后他的神智就清醒了些。
“你在求婚吗?”张知疑问。
“对啊,我这辈子还没求过婚,你小子有福了。”
“啊?”
“张知疑,你愿意嫁给我吗?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
“我愿意。”张知疑直接抢答,后知后觉才发现,“为什么是‘嫁’?”
文意先玩味地看着他:“怎么,不愿意?”
“有我这么大码的婚纱也不是不可以。”
文意先被他逗笑了,沉吟了一会儿:“那你愿意娶我吗?”
“无所谓嫁娶。只要和我结婚的人是你,我一万个愿意。我的自由意志不一定属于我,但我一定属于你。”
这样的情话让文教授非常受用,把另一枚戒指塞进他手里,伸出手示意他给自己戴上。
“张知疑,”文意先的声音喑哑蛊惑,他埋头在张知疑锁骨上留下一串吻痕,咬着他的耳朵,“这戒指我和你确定关系第二天我就买了,我知道以后和我结婚的人一定是你。所以里面有你的名字,我趁你睡觉偷偷量了手指尺寸。哈哈,他们做得还挺合适。”
文意先抓起他的手仔细端详已经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越看越觉得好看,拉着他的手,简单地做了个吻手礼。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张知疑看到他在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
感觉酒精又重新迷惑了头脑,张知疑轻轻衔住他的喉结,含糊不清地发出呻吟。
……
“寒假就回去领证吧。”文意先搂着他,一脸餍足。
“怎么以前没感觉你也是效率狂。”张知疑靠着他的肩膀吐槽。两个人的酒大概也快醒了。
文意先委屈巴巴地望着他:“我只是想和你结婚,这有错吗?”
“……”张知疑任由他把头埋进自己胸膛,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好好好没错没错,你说得都对,我们领证,明年就领,马上就领。国内领完在这边也领,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和我结婚了,好不好?”
这个人太狡猾了,总是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来让自己心疼,以此来达到委婉地让他同意的目的。
不过他本来也没想过要拒绝。
他为爱人而活,实际上也是在为自己而活。这是他领悟到的意义,他为此一路走到了现在,为了成为能够和爱人并肩的人而一直坚持着,总算能够得到如此美好的时刻,也是一种值得自豪的幸福。
期望
“你一定会活下来的。”张启辰的视线越过icu病房渐渐合上的门缝,不断在心里为妻子祈福。
心电图机急促的蜂鸣声,众人凌乱的脚步声,医生让他签字时不经意的叹息声,儿子在电话那头找妈妈,他在这头再也见不到妻子重新睁开双眼对他笑。
“爸爸。”跪在灵堂前的张启辰眼神悲伤,这是他妻子的葬礼,怀里的小豆丁睁着大眼睛望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
“爸爸没事。”张启辰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儿子和妻子相似的面孔,想起妻子临走前苍白的面庞,不由得失声痛哭。
张启辰自妻子去世起就谋划了一盘棋,他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当成棋盘上的王,而他为后,甘愿为王的胜利付出一切。但与此不同的是,王的胜利目标,是由他来制定的。
“我只希望知疑健康幸福。”
妻子生前说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或许妻子在的时候他没法违背妻子的意愿,但是妻子走了。看着眼前尚且年幼懵懂的儿子,张启辰暗自下定决心要把他培养成精英。
首先得让他好好学习,有知识才能实现更远大的抱负,光是在学校,优异的成绩也会为他带来不少好处。总之就算完全不说其他方面,他的学习成绩一定要优秀。
于是他在忙碌之中总会抽空提问张知疑在学校一天都学了什么,碰到了什么事。等他会写字了就拿本子让他自己记下来,学习和生活分开记。等从小学升上初中之后,他还会帮张知疑请一对一的家教来家里上课,让他不留下任何一个漏洞。
这孩子的成绩自从初中起就没让他操过什么心,也总是保持在年段前三。直到高考,他们都以为张知疑可以稳定进全国最好的大学,毕竟他的心态和实力都有目共睹,出错的可能性太小了。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高考前一天,张知疑莫名其妙发起了高烧。张启辰带着他去打针吊水,尽量减少发烧带来的影响。他不记得那天他是怎么在焦灼的状态下安排好一切的,只记得张知疑紧紧抓着他的手,含着眼泪说自己不想复读。
他答应了,甚至在内心深处责怪自己对张知疑一直以来的严格要求,或许妻子说的是对的,只要孩子健康幸福,一切都好。
高考的分数排名出来了,张启辰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张知疑当年到底考得怎么样,只知道他被一志愿录取了。
那是离家很近的国内知名重点大学,实际上也只是比最好的大学差一点而已。张知疑按他的期望读了经济学,依旧在他面前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其次得让他有能力,有效沟通、解决问题、稳定情绪、批判创造的能力。
这似乎用不着张启辰亲自来教,年幼的张知疑就已经可以带着一群同龄的小孩把幼儿园搅得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