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本就小他们两三岁,又以一敌众,自然双拳难敌四手,没多久就只剩挨打的份。
“别打了!”孟晓晨在中间拉架,却被推来挤去,也跟着挨了好几下。娇生惯养的孟家小少爷何时挨过这种黑拳,当即便疼得哇哇大哭。
凌灵自顾不暇,突然背上重重挨了一下,体内随之传来刺痛感。
不是普通的拳头!
他连忙挣扎着将孟晓晨扯过来抱住他护在身前,任由雨点般的拳脚打在背上。
有人大喊道:“掌教来了!”
众人立即四散跑开……
两炷香后,初心殿教舍走廊。
凌灵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鼻子里还塞着染着血的白纸,身前摊着一本打开书。
这架是他先动手的,虽然打输了,但初心殿的规矩便是谁先动手谁无理,而且所有人都看到他用了灵力,所以其他人只是写了检讨,只有他跪在这里。
今天起连续三天,他都要跪在人来人往的走道里听课。
现在掌教已经开始上课,凌灵左右看看,见走廊上不再有人,便用袖子捂住唇角轻轻咳了咳,矮身用脚跟垫着屁股跪坐着,脸上一副老实认错的表情,心里却甘愿得很。
孟晓晨根本无心上课,在教舍里频频侧头朝窗外看,下了学便立刻跑出来将凌灵扶起来,心疼地帮他拍裤子上的灰:“膝盖疼不疼?”
凌灵摇头想挤个笑脸出来,却牵动脸上的伤,笑得龇牙咧嘴。
弟子们一边议论着什么一边慢慢散去,薛仲铉的脸也还肿着,正和几个人从教舍出来,见凌灵疼得直抽气,得意洋洋地走了。
孟晓晨不忿道:“明明是他们故意找茬还以多欺少、以大欺小,掌教却只罚你一个。”
“这架迟早要打,现在他们出了气,我还被罚了跪,大抵能消停好一阵子,”凌灵揉了揉跪疼的膝盖,慢慢直起身道,“而且我也打了那家伙一拳,够他牙疼好几天的,不亏。”
“哪有这么算账的,”孟晓晨嘟着小嘴一脸不高兴,瞥见他袖口上的血惊道,“你这血是……”
“擦鼻血擦的,不要紧,”凌灵满不在乎地把鼻子里的纸塞拿出来,“上次被排骨割伤两天就看不出来了,这点伤很快就能好。”
“那你今天还去看师兄吗?”
“不去,他本来就不想见我,要是知道我跟人打架还打输了,只怕又要说我不好好修行还惹是生非,”凌灵摸着脑袋上的大包,“嘶”了一声,“哪个坏家伙下这种黑手,把我聪明绝顶的脑子打坏了怎么办?”
“这都五天了,师兄还是不见你,”孟晓晨眨了眨眼,好奇道,“你到底干什么啦?我问师兄他也不说。”
“韩师兄有洁癖,大概觉得被我弄得不干净了吧……”凌灵有些尴尬地笑笑。
他也不知道韩羽的脾气会那么大,当时就揍了他一顿不说,还能生这么久的气。
跟被他轻薄了似的,他可千万没有那种心思!
孟晓晨想了半天想不出韩羽哪里不干净,只好胡猜:“你把他的流星剑掉茅厕了?”
“不是,咳咳,”凌灵用袖子掩着嘴咳了咳,“小孩子家不要打听那么多。”
“什么小孩子?我比你还大半岁呢!”孟晓晨为自己在小团体里的地位感到愤愤不平,“怎么你和我师兄都一副比我懂事的样子,有事都不和我说。”
两人边聊天边往外走,身后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两位小师叔请留步。”
狗腿
凌灵转身,见那日在门口张望的林菀和陈瑾瑜正款步走来。
林菀走过来行了个道礼,柔声道:“两位小师叔,薛师叔虽然脾气大了些,但心地并不坏……今日和两位动粗是我们不对,希望两位小师叔莫要介怀。”
孟晓晨平日跟这两个小姑娘还算亲厚,现下见她们特地来替薛仲铉说好话,不由皱眉道:“两位表师侄不必多说,人心好坏我们自有分辨。你要是觉得你师叔是好人,以后只跟他好就行了,不必来我们这里多话。”
林菀见他态度如此生硬,清秀的小脸上一阵尴尬:“大家都是同门,和和气气的,总比……”
“只是小事,”凌灵陪笑道,“没……”
“你想要和气,”孟晓晨却不依不饶,“怎么不去劝你师叔,把我们两个挨打的堵在这里做什么?”
“我本想去劝架的,可……”林菀抿了抿嘴,眼眶已经红了,圆圆的杏眼里开始充盈泪水。
凌灵连忙拉了拉孟晓晨的手示意这直肠子闭嘴:“林姐姐你别往心里去,他年纪小不懂事。”
“我比你大唔唔……”孟晓晨还要说什么,嘴巴已经被凌灵捂住了,他气愤地拉开他的手,扭头鼓着腮帮子“哼”了一声,活像只斗败的小公鸡。
“凌小师叔,”一旁的陈瑾瑜道,“我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这里有一罐上好的白玉膏,可在半天内活血化瘀,还能镇痛,不嫌弃的话,这个给你。”
说罢,她伸出纤纤小手,递过来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瓷罐。
孟晓晨小腰一挺:“我们才不要……”
“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瑾瑜姐姐。”凌灵笑道,伸手将药膏接了过来。
“你跟他们说这么多做什么,走!”孟晓晨不由分说拉着凌灵便走了。
“这下好了,”凌灵回头朝那两个小姑娘看了一眼,“人都被你气哭了,以后只怕好久都不会理你。”
“谁叫她帮薛仲铉讲话,”孟晓晨翻了个白眼,“你被他们打成这样,我肚子也还疼着呢,她还好意思说他不是坏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