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觉得自己真是太好看了,忍不住摆了摆小尾巴,又扬了扬脑袋,转身继续往床上爬。
借助旁边的凳子,这次它终于爬了上去。
储备粮还没醒,尤虹本打算用锋利的爪子把他的脸抓花,但爪子刚刚伸出去,又想起这储备粮昨晚帮它洗澡的情形,便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唔……”凌灵脸上一阵湿凉,睁眼一看,尤虹正骑在他脖子上对着他吐水,见他醒来,尤虹立刻跳起来,一只前爪拉扯着他的头发,另一只前爪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疼疼疼~”凌灵觉得头皮都要被扯掉了,连忙坐起身边穿衣服边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起床。”
……
江行弈说过,没有师尊同意,谁都不许擅自进他寝殿。
凌灵本打算在外面等一等,刚到殿外便听得殿内一个清冷的声音道:“进来。”
仰头一看,门口的风铃上飘下一张传音符纸,金色的音符从符纸上飘下来又快速散去。
“师尊知道我要来?”凌灵纳闷,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寝殿很大,凌灵不敢乱走,尤虹却能感知到姬寒彧的方位,坐在凌灵脑袋上不断地左右拉扯他的头发替他指引方向。
七拐八拐之后,一人一蛟终于在后院的树林子里找到了人。
师尊好喜欢穿丧葬风啊,凌灵看见那一抹雪白的身影心中嘀咕着,快步走过去恭恭敬敬地行礼:“徒儿拜见师尊。”
“不必多礼。”姬寒彧手里拿着一把宝剑,半扎的长发披散着,额角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不知是不是因为刚运动过,脸色看上去比之前要好许多。
他走到亭子里的圆桌旁坐下,端起上面的茶水抿了一口,随口问:“你头上这是尤虹?”
“嘶!”尤虹立刻跳到桌子上,舔了舔金色的小爪子,用它理了理小样形态下不存在的鬃毛,骄傲地点了下头,然后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倒是比从前清爽干净。”姬寒彧朝它伸出手掌,尤虹一喜,立刻冲到他掌心亲昵地蹭了蹭,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他肩上去了。
凌灵感觉自己也跟着被夸了似的,软糯糯的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徒儿昨晚帮它洗了个澡。”
“嗯,”姬寒彧应了一声,又问,“找为师何事?”
凌灵笑容一滞,咬了咬牙,一掀长袍双膝跪下,大声道:“徒儿有事要跟师尊坦白……还望师尊听完之后罚徒儿一人就好,不要责怪易师兄。”
姬寒彧放下茶盏:“说来听听。”
凌灵便把一切交代了,又将东西一股脑全放在桌上。
“徒儿曾每日打坐吐纳,依旧无法引气入体,体内的灵气也只能输出一星半点,这才想出这个法子,”凌灵一脸认真,正色道,“三师兄是被我缠得没辙了才帮我锻造的,如果师尊一定要罚,徒儿愿一力承担!”
说完他静静地等待着,心里碰碰直跳,感觉跟自首没两样。
可等了一会儿,师尊依旧没作声。凌灵抬起头,发现姬寒彧正拿着他当初画的设计图纸仔细看着,脸色倒是十分平静。
凌灵松了口气,小声道:“师尊……”
“打一枪看看。”姬寒彧道,指了指亭子外一颗大树的树杆。
凌灵当然打不中。
姬寒彧又装了颗石头弹,随手对准旁边一棵树,打下来一个花骨朵让凌灵去捡。
凌灵从林子里跑出去捡起那个花骨朵,刚放到手里,花朵便散开了,花瓣却无一瓣受损。
“这……!”凌灵惊叹,“怎么做到的?”
“让你吐纳打坐,你就知睡觉和胡思乱想,”姬寒彧轻轻摇头,“心不静,枪自然不准。”
“徒儿知错了。”凌灵低下头,心中纳闷,师尊是怎么知道的?韩羽也不像是会来打小报告的人呀,而且他昨晚回闲云峰之后就没回来……
“过来,”姬寒彧挥了挥袖子,石桌上出现一个棋盘,“以后每日清晨,你自己与自己下两个时辰的棋。”
凌灵看了一眼那黑黑白白的棋子,难为情道:“弟子不会下围棋。”
“为师教你。”
“是。”凌灵欣喜地看了师尊一眼,走到桌边坐下。
姬寒彧言简意赅地解说着规则,时不时夹起一两颗棋子放在棋盘上。
凌灵起先还认真听着,没多久便不可自控地走起神来。
师尊的手真好看呀,手指那么长;人也好看,像松雪一样;声音也好听……
“该落子了,”姬寒彧提醒,“总看我做什么,看棋盘。”
凌灵连忙收回目光低下脑袋,白皙的小耳朵变得红扑扑的。
姬寒彧见状剑眉微蹙,想起某些不太愉快的经历来,拿出一本入门棋谱递给他:“你今日先照棋谱练习,本尊会替你辟出一个练习场,往后上午下棋,下午练枪,不可懈怠。”
“徒儿遵命。”凌灵双手将棋谱接过,还想说点什么,姬寒彧却已起身离开,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一旁树丛中曲折的小道上。
这么难得和师尊独处的机会又没了,凌灵暗骂自己不争气,不敢再开小差,老老实实啃了一上午棋谱。
姬寒彧说话算话,短短半天便在琼霄殿后山给凌灵圈了一块宽敞的地,布了阵给他练枪,还炮制了许多普通的石头弹。
凌灵枪法本就稀烂,姬寒彧还在一旁观看,心里愈发紧张,连打十发都没打中对面的靶子,急得小脸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没有灵根还这么无能,师尊本就不怎么喜欢他,如此只怕……
“别怕。”清冷悦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颤抖不已的小手也被一只带着暖意的大手连枪握住。凌灵扭头,发现姬寒彧不知何时已经蹲在他身侧,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冷静的眸子正看着靶子所在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