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呈竹分开后,知秋慢慢扶着谢皎月往院子里走,她道:
“姑娘,你非要那么好心做什么?双叶那般对你,你还非要帮她,现在还连累自己被罚禁闭三天。”
禁闭三天。
对于谢皎月而言,这算不上惩罚,对谢夫人来说亦是。
她会这样罚,只是想让旁人看到这件事是她管教不力,让别人以为这件事是她的错,谢夫人是在维护谢如月。
她分明知道她的委屈,却还是维护耍心计的谢如月。
谢皎月想,她的慈悲为怀没有感动谢夫人,在尼姑庵的三年也没有感动谢夫人,谢夫人已经习惯性地抛弃她这个女儿。
“以后无需再提起此事。”
谢皎月淡淡道。
知秋看着她,眉眼微微蹙起,她还想说什么,但是顾及自己奴婢的身份,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人刚刚走到白梨院,刚还没来得及进院子,谢皎月便听见后面响起了一道女声。
“二姐姐,你此次可是将我害得好苦。”
谢皎月退回迈进院子里的一只脚,转身看着谢如月。
寒夜里,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谢皎月淡淡道:“那车夫想必就是你为我找的良人了。”
谢如月面色一僵,随即道:“二姐姐怎会如此想我?我只让那人带二姐姐去汴州,万万没想到那车夫那般胆大,竟然敢欺辱于你。”
谢如月说着最后半句话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气,好似被欺辱的真的是谢皎月一般。
谢皎月抬起眼看着她,淡淡道:“是吗。”
她不在意道:“即便是这样,那也算是你找人不利,你此番前来,可是向我赔罪的?”
说到底,谢皎月才是谢夫人培养了十几年的未来太子妃,除了琴棋书画,心计和手段这些方面自然不会太差。
她知道谢如月是来找她问罪的,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
谢皎月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谢皎月会如此说。
她眨了眨眼睛,敛起眼底的几分慌乱,她咬牙道:
“如月此番前来是想问二姐姐,二姐姐是否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出府?”
谢皎月看着她,看着面前这个分明愚蠢不堪却还要装出一副聪明样儿的妹妹,她淡声道:
“我方才已经与二哥哥说过,我从未想过要出府。”
“既然如此,二姐姐为何要答应我?还让我去找了姜大夫带二姐姐出府,现在二姐姐倒是好端端做着府里的主子,倒是可怜姜大夫受了那般折磨。”
谢如月清婉的眉眼微蹙,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受骗的人。
听着谢如月的话,谢皎月只觉得有几分可笑。
“如月,你不为我感到庆幸吗?”
谢如月一听,脸上的表情微怔,傻傻看着谢皎月,似乎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若跟着姜大夫出府的人是我,那等着我的是什么你不知道么?现在我好端端站在这里,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反而要因为我没有听你的话乖乖出府而怪罪于我吗?”
谢如月彻底怔愣在原地,她动了动嘴唇,“这……不是的,我……我当然是为二姐姐感到高兴的,只是……只是……”
“只是你方才胆怯,没有救下姜大夫。”谢皎月淡淡道,“若你方才在夫人面前承认姜大夫是受你指使,想必夫人也不会罚她罚得那般重。”
方才姜大夫和谢皎月对峙的时候,这位真正的幕后主使人可是一直在一旁当缩头乌龟。
自己怕担责,舍弃了棋子,最后却要把害姜七受罪的名头安在她身上。
谢皎月想,这个妹妹一向不明事理,到现在更是胡乱指责别人了。
“我……”
谢如月看着谢皎月平静的样子,自己反倒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不是那样的,我只是……”
谢如月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慌乱道:
“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敢承认——二姐姐,你方才瞧见没有,二哥哥和伯母的脸色那般可怖,如月腿都吓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