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失望了,失望到声音都发出来了,这引起了褚先生的注意,褚先生扭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脸上挂着他自认为的温文尔雅,充满了温暖的人性的笑容:“这位小伙子……”
头上还打着包扎带的小伙子坦然地看向他,他本来就是一个无所畏惧的军人,但在抬头看到姓褚的后,猛然想起,这是一个疯狗都怕的男人,无所畏惧的小伙子脸色瞬间变得惊恐。
这前后变化太大了,都有点吓着他身边观战的战友了,褚则诚脸色却没变,微笑着跟小伙子道:“你从哪看出我是女性的?”
小伙子情不自禁讷讷:“这不,我,我说错了。”
这态度可以嘛,但态度可以,不能掩盖他说错话了的错误,更何况,他要杀鸡儆猴,这可帅的小军人命可太不好了,褚则诚笑容不变,声音还放轻了,放温柔了:“我老公扛炮射你们了?你们还手没有?”
“啊?啊?”小伙子茫然不知所措,左右看战友,最后看向舱内的最高领导总指挥长。
秦含光对他视而不见。
小伙子不知所措地咽了咽口水,对着微笑看着他,似乎在鼓励他说话的褚变态,硬着头皮道:“没,没怎么着他。”
“那还是怎么着了一下,”褚则诚瞬间叹息,充满遗憾道:“也不知道你们对我丈夫的敌视,什么时候能少一点。”
他这话一出,舱房内众军人集体对他怒目而向。
妈的!是你老公敌视我们!是他在仇视我们!是他对着老子们炮轰,老子们还得救他!
但众人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姓褚的变态在给他们下套!
褚变态就是要坐实官方敌视他老公的事实!
他连官方都下套!
变态到了极点!狂到了极点!
这些年湛岿然都不敢干的事,他全都干了!
这疯子!这癫公!
“什么时候能少一点呢?”这群血气方刚的人居然没一个跳出来,刚才褚则诚还以为有那么一个沉不住气的出现了,他多多少少能搞一把,结果这下他们都不说话了,他只能再用充满遗憾的话反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敌视过了?”这时候,有一道略显年纪的低沉声响起。
褚则诚都没寻找,一转头,就直接看向了站在角落处最不显眼的地方的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前面还站了两个比他头略高一点的人,把他挡住了。
“让让。”褚则诚抬头让那两个家伙让一让。
那两个士兵都没想到有人敢这么跟他们说话,其中一个扯了扯脸,回头看向他们的长官,得到了长官的点头允许,往旁边退了一步。
紧接着,另一个也退了一步,让出了中间的人。
褚则诚朝人温和地笑了起来,还打招呼:“您好。”
秦含光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秦含光做好了跟这个小年轻眼神对峙的准备,但没想,这看起来又和气又有素质的年轻人在朝自个儿笑了一下之后,就低头,拍向他丈夫湛岿然的脸。
褚则诚轻拍了下他丈夫的脸,他拍得很温柔,人都用重价钱搞回来了,拍重了拍坏了可心疼了,他拍了下之后,见他老公睁眼了,问道:“他谁啊?”
他老公很明显的整个身体处于战备状态,褚则诚还瞄到,捆住他老公手腕的束缚绳状似是紧的,其实绳子已经处于解开的状态了。
他老公把这里当战场,那这里一个好人都没有,褚则诚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人。”湛岿然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血腥。
这不是他,褚则诚低头用手梳过他的头发,在头皮上挠了挠,嘴里“嗯”了一声,又问:“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湛岿然撇过头,等褚则诚的手经过他左边脑袋让他感受最不舒适的地方,他静静地感受着他的疼痛被缓解的过程。
他不那么难受了,于是,他“嗯”了一声。
他很明显的不想再说话,褚则诚在他头边坐下,双手都放在了他的头上轻揉着,再扭头对着那明显过于沉默的看起来像是50来岁的大领导道:“你也拿炮轰我爱人了?”
秦含光笑了,很直接道:“没有,不过我曾是他父亲的同事,他父亲没了,我还在我的战场,我想他恨我。”
这倒是,褚则诚点点头,明白了,“那我明白了,你碍他眼了。”
“不过,”褚则诚想了想道:“你们不惯着他,我得惯一下,我想我下面我得找找你的麻烦了。”
这话太变态了,湛岿然静静躺在他的手里,不言不语,他说了话也没动静,但这时,舱房内的人,这时集体看向了褚则诚,个个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ps:褚先生太像一个反派了,不,应该说,这对夫夫都挺像的。图片
而褚则诚则一个个饶有兴致地对他们看了过去。
这些人,无论男女,都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人,褚则诚对上他们毫不露怯,其心理位置,俨然还在他们之上……
指挥长看过他,又看了他手里那无动于衷的湛岿然一眼。
一个把肉体和神经能承受的阈值提升到人类不能承受的地步的人,他的七情六欲就不可能再是一般人类有的,一般人,哪能打动得了他。
亲眼目睹,比报告生动一万倍,现在,他一眼就看得出褚则诚为什么是湛岿然,和湛岿然那群跟随者的褚先生了。
褚先生,名不虚传。
他带笑的眼,转到指挥长脸上,指挥长朝挑他了下眉。
这也是个硬汉,压根儿没把自己的威胁放在心上,褚则诚看着,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