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遇动了动,缓缓醒来。
他习惯性地查看叶纾是否安睡,不想入目的却是叶纾看向他愤怒的目光。
沈清遇像被刺到一般,一下子弹了起来。
“叶……少主。”他不敢和叶纾对视。
他最担心的发生了,叶纾生气了。
都怪他,怪他贪图那片刻的温暖。
“奴……奴这就走。”他不敢劝叶纾,能做的只有立刻消失在她面前。
说完,便立即想转身。
“站住。”叶纾低声道,压抑着怒火挤出了这两个字。
沈清遇一下子被定在了原地。
“沈清遇,你以为我还会像七年前一样被你的手段玩弄吗?”
沈清遇听后,微微怔了一下。他甚至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自虐般地想看看叶纾此时的表情,想看清叶纾对自己最真实的态度。
然而最终,他把头低得不能再低,膝盖一弯,缓缓跪了下去,声音低低的。
“奴十九,深夜私闯少主屋中……任凭少主责罚。”
叶纾的愤怒,似被这句话凝住了。与此同时,就像有一根细针,刺入了心中。
“回后院去,我不想在此时惹麻烦,”叶纾心中罕有的慌乱着,“别再妄想……你走吧。”
沈清遇闻言,恭敬地退了出去。
沈清遇走后,叶纾侧着头,望着窗外,从月光渐渐隐没,黑暗越来越浓,到日光初现,最后慢慢照亮整个苍穹,叶纾默默看着,一动不动。
她意识到,是自己迁怒了他。无论出于怎样的目的,毕竟,是他冒着触犯家主的风险为自己包扎好了伤口。
可当时,她真的控制不住,才质问出口。或许,她更想问的是另一句——沈清遇,七年前你究竟为何骗我……
改变
叶纾身体底子本就好,再加上当晚被沈清遇及时处理好了伤口,到第二天,除了皮外伤的疼痛,基本没什么大碍。
院中始终寂静无声,一直未有人来,看来母亲真的是说到做到,半分心软都没有。若是昨晚没有处理好伤口,她现在可能还在发烧昏睡,母亲她真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罢了,终究是自己惹怒了母亲,任罚便是。经此一事,她心中对亲情的执念,坦然了许多。
不意间瞥到枕头旁放的药瓶,不禁想起昨晚的种种,希望那人遮掩好自己的所为吧。随即打住,不再多想。
那天午后,就在叶纾以为要生生挨到自己能下床走动时,小院的门被推开了。
竟是崔琬,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光明正大带了人来照顾她。她见到叶纾包扎得好好的伤口,虽惊讶,但也未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