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最后,还是他自己面对柳河全部的怒火。
“”
谁知对方仅是抬手解开袖子后缀,就没了下一步动作静静坐在旁边,视线从田恬眉梢一直落在他胸口,柳河顺势滑动车载屏幕,将车内暖气调高之后才揉揉眉心。
“还跟小时候一样啊,甜甜。”
对于很小时候发生的事,田恬其实记不太清了,他只能隐约回忆起床头昏暗的光线,床边坐了个男人,手里还拿着小熊,似乎在哄他睡觉。
声音轻柔,偶尔哼着摇篮曲,硕大的床的另一边堆满了各种毛绒玩偶,像是在守护田恬,又像是旁人给予的补偿。
再后来,田恬稍微长大一些,开始记事便搬到柳昭夕的房间里,从此以后跟人开始了同居生活,但对于这些记忆,田恬其实已经记不太清。
发愣时间太长,以至于他沉默地蜷缩在角落,任由柳河对他动作。
倒不是说他不懂得反抗,而是心安大于心死,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方清月去什么酒店,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把手机调到了静音,没有接通来自柳昭夕的那两通电话。
如果他赶到见人最后一面,事情会不会就有所不同?
但这些都只是田恬臆想,现在他无能为力反抗。
或许他脸上的神情过于呆滞,导致柳河略显不耐收手,转而轻轻捏住他的下巴抬起,声音也没了先前温柔。
似乎要逼迫田恬就范,柳河哪还有先前哄孩子般的面容,完全就像是面对毛茸茸的小动物,想起来就想哄他开心。
但田恬被那两兄弟养大,又不是吃素的主。
他本来就想挣脱开柳河束缚,奈何晕车令他几乎站不稳脚跟,哪还有力气争斗,暗自盘算等下车后再跟柳河算账。
奈何柳河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那件深色西装先一步落在了他的头顶,独属于柳河的气息铺天盖地压来,打得田恬措手不及,人身上沉着的古龙水混合车厢淡淡檀木香,实在让田恬压不住翻涌的胃,哇一声全吐在对方那件造价不菲的西装。
等将那件衣服彻底糟蹋了干净,田恬心中仅剩的愧疚飘散,故意将东西揉在一团,扔在柳河脚边,抬手擦去嘴角点点晶莹。
“”
两人对视,车辆也刚好抵达了目的地。
田恬挣扎着起身,躲开柳河伸过来的胳膊,抢先下车,视线也随之落在脚底铺着的鹅卵石地面。
鹅卵石常见,可无论大小还是颜色都统一的天然石头稀罕,看得田恬心头一跳。
即便知道柳河家大业大,但在闹市有这么个独门别院,还是惊了田恬的心,他目光透着不可置信。
而随后下来的柳河似乎并未察觉田恬的目光,只是吩咐警卫员将那件西装丢掉后再将车子彻底清洗一遍,径直走进最中间的那栋房间里,似乎料定田恬会跟着他走。
本来就被他的态度搞得火大,田恬也懒得跟人再装模作样下去,他直接转身来到正门口刚要出去时,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警卫员挡在身前。
即便对方戴着帽子看不清五官,可田恬依旧从他们语气中听出了些许无奈。
“回去吧,小少爷,别让我们太难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