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这样问,张公公也是心知肚明为何,还不是为武德帝的心思遮掩一二,也不至于让大家脸上都难看。
正好燕王来请安时,他也站在殿内,此时便想着提前给姜静行卖个好。
虽然说陛下还没有给燕王赐婚,但帝王金口玉言,既然已经答应了,那想来靖国公府和燕王的婚事,也是远不了的事了。
此事宫中还没有明昭的旨意,张公公自然是不敢提前泄露出去,毕竟这可是要杀头的错处,但作为内监统领,隐晦提点一二还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张公公半真半假地说道:“燕王殿下刚刚入宫给陛下请安,陛下言语间好似是提到了燕王殿下的婚事,也不知道殿下说了些什么,竟将陛下哄的十分开怀。陛下宽宏大量,自然也就不计较国公这点儿小错了。”
燕王陆执贤?闻言,姜静行眼中带上一缕诧异。
可张公公这一番话,不仅没有解开姜静行心中的疑惑,反而让她更加迷茫。
也不怪她没有反应过来,实在是她对陆执贤爱美人而不要天下的的印象太深,于是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姜绾联系到一起,更想不出这婚事还是他自己求来的。
对此只能是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云贵妃吩咐锦绣给陆执贤传达的一番话,彻底改变了原来故事的走向。
可偏偏云贵妃的诡秘心思,也是被姜静行引出来的,事情兜兜转转之下,又造成了她今日的进退两难,也只能说是世事奇妙无常了。
姜静行心中思索着张公公的话,知道事情恐怕不简单,只是她知道的信息太少了,一时半会儿,实在是难以猜测清楚。
她缓了一会儿,在内力的运转下,腿上的酸痛很快缓解,便动手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
可那处衣角之前就被酒水浸湿,之后又垂在地上,哪里是能轻易拍开的,所以依旧还是脏兮兮的一团,偏偏她今日还穿了一身浅色衣裳,上面的泥痕就更显眼了。
见此,她也不再做无用功,随它去了。
武德帝让人来之前,姜静行已经吹了近一个时辰的冷风,再加上,此刻心中又装着燕王的事,她脸色也就有些难看。
张公公看出了她的不适,好心说道:“国公可要去偏殿梳洗一番。”
姜静行无所谓地笑了一声,说道:“无碍,陛下若无别的吩咐,那臣便出宫了。”
随即向着明光殿的方向行了一礼,转身顺着来时的路向外走去。
靖国公被传召入宫的消息,早就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大多数人都在猜测是为何事,难不成这靖国公又被委以什么重任,他们猜来猜去,也没离开这些艳羡之语。
可等姜静行走出宫门后,却让一些细心的人看出些端倪。
进宫前还神采奕奕的靖国公,出宫时却是一副狼狈样子,就连滚云青色华袍上也满是褶皱和灰尘。
她这副样子回到自己府中时,也是将门口候着的管家等人给吓了一跳。
管家略带担忧地问道:“大人,您这是……”
姜静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禁嫌弃地抖了抖袖子,看姜秋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得摆摆手,打断他的询问。
她又对着下人吩咐道:“去准备热水,本公要沐浴更衣。”
得到主家命令的侍女不敢耽搁,立刻返回内院准备起来,可走到莲花堂时,却被里头的姜绾叫住了。
莲花堂就在内院大堂,门窗也正好对着走廊。
姜绾午膳时才知父亲已经入宫去了,她顺便还了解了一下有关庆功宴的事,也因此有些事拿不定主意,便只好和姜璇在这里吃茶闲谈,等着姜静行回来。
被叫住的侍女停下脚步,见叫住自己的人,是府中另外两位主子,便立刻躬身行礼问好。
姜绾扶着姜璇站在门口,看到侍女匆忙的样子后,眉心忍不住蹙了蹙。
她对着侍女问道:“不是让你去门口候着父亲吗,这急匆匆的去做些什么?
侍女万万不敢怠慢府中的小姐,只是姜静行此时的样子的确不好形容。
于是她磕磕巴巴地说道:“回禀小姐,大人已经入府了,说要沐浴更衣,吩咐奴婢回来准备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