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馨不依的缠着他胳膊不放:“爹,再说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
赵梦成却不答应:“就到这里。”
一开始他被孩子缠的不行,说了一话再来一话,后来就有经验了,要是听孩子的,他能说到明天天亮。
赵馨缠了一会儿见他也不松口,幽幽叹了口气:“那好吧,明天就明天。”
甚至还幽幽的抬头望天:“时间怎么就过得这么慢呢,怎么还没到明天。”
赵梦成哭笑不得,推着她去洗漱,等上了床这孩子就睡得跟小猪似得。
第二天,赵梦成果然又给赵茂找了个私塾,与老秀才的私塾不同,这次的私塾先生姓林,也是个秀才,但很年轻。
林秀才见了他们父子俩倒是客气的很:“赵兄,久仰大名,前几日赴宴还听黄大人提起过你,那时还感叹无缘得见,没想到今日就有了缘分。”
赵梦成知道他的意思,笑着说道:“林秀才客气了,以后犬子就托付给您了。”
“这位就是阿茂吧,看着就是个机灵孩子。”林秀才夸了一句,又看向赵梦成,“实不相瞒,林某也觉得疏浚河道乃是上河大事,只可惜好事多磨,此事一拖再拖,幸好有黄大人与赵兄你出谋划策,才有今日之功。”
“有人会说今年少雨,疏浚河道是多此一举,林某却不这样认为。”
“疏浚后的河道又不是只用一年,就算今年少雨,明年,后年,总有多雨的时候,等到那时人人便都会知道黄大人才是高瞻远瞩。”
“可恨愚民自愚,黄大人一番苦心,他们反倒是不识好歹。”
林秀才话很多,一直就没停下来的时候。
等父子两人离开林家的时候,赵茂下意识的看向亲爹:“爹,这位先生似乎有些。”
“圆滑世故。”赵梦成笑道。
赵茂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嫌弃先生不好,只是……”
赵梦成知道孩子的未尽之语,只是林秀才的阿谀奉承太明显了一些,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在给县太爷拍马屁。
“林秀才未到而立,肯定有心继续科考,既如此,他的心思就不会全放在教学上,准备科考才是他的志向。”
之前便是考虑到这一点,赵梦成与孩子商量后,才选择了老秀才。
没成想这才半年,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林秀才的私塾。
赵梦成拉着儿子慢慢走,口中分析:“他知道爹与黄大人有几分私交,所以才会故意这般,好让县令知道他的心思,往后仕途也能顺利一些。”
林秀才家境贫寒,不得不靠办私塾来挣钱养家,但他更有心科考入仕,对黄县令很是推崇也属正常。
赵茂点了点头:“之前的先生科考无望,也无心仕途,所以便对县令大人挑三拣四。”
“是他知道黄大人并不会因为只言片语就为难他罢了。”赵梦成淡淡道。
黄县令要是个芝麻心眼的,老秀才哪里敢公开说这些话。
赵茂听懂了,仰头问:“爹,我觉得林先生这样很好,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拉得下面子,不像许多读书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赵梦成被逗得一笑,揉了揉他的头发:“面子自然是没有里子重要。”
赵茂又问:“爹,要是一直不下雨,乡亲们会不会怪你?”
今年与去年截然不同,如年雨水多,上河的水位就没低过。
但今年雨水明显变少,入春之后只是稀稀拉拉的下了几场小雨,到了夏天也是小雨多,大雨少。
上河倒是没断流,可如今滩涂都露出来了。
赵梦成倒是不担心:“他们都用着青山湖的水,有什么好抱怨的。”
赵茂一想也是,上河水位下降后,村民们的灌溉就成了大问题,靠近河流的还好一些,直接挑水也能救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