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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第2页）

黛玉道：“贾婕妤出身荣国公府，娘家出事，她熟视无睹，说出去更难听不说，贾家乃是她的依靠，贾家倒了，她在宫里的日子必定更难过了。”

“这倒未必。”沈曜道，“对于别的妃嫔来说，娘家是依靠，对于贾氏来说，贾家全是拖累。日后她若能安分守己，陛下不是会苛待后宫的人，定然会善待她的，何况还有九公主在，好歹后半辈子她能在宫里安享荣华。”

“贾家是她的娘家，旁人说好说不好的，她哪里能放下？”黛玉对此不抱希望。

林如海问沈曜：“方才孟院判说，陛下宣你入宫？”

沈曜道：“陛下让我明日入宫……大约还是和贾家的事有关，爹爹如今在家躲病，不好出门，姐姐在家里伺候爹爹，倒只有我有功夫了。”

“贾家只是个开头，他家里这些年做的那些事，不知牵扯了多少，拔出萝卜带出泥，后头不知会有多少勋贵倒下。”林如海道，“我也只能躲一躲贾家，旁的事，陛下可不会让我躲了。”

沈曜笑道：“爹爹是吏部尚书，重中之重的位置，陛下倚重爹爹，否则怎么会不愿意爹爹致仕呢？”

林如海失笑：“朝中那么多能臣，哪就少我一个不行了。”

“对呀对呀！”黛玉跟着道，“爹爹歇一歇，陛下再用旁人嘛！”

沈曜歪头道：“我去求求陛下？

”

黛玉摇头道：“不好，咱们玩笑便罢了，你哪能真的插手朝政呢？”

林如海拍板：“大人的事，小孩子插什么手。”

沈曜和黛玉只能双双闭嘴，都不敢反驳自己早不是小孩子了。

三个人又说了一阵子闲话，林如海午睡，沈曜和黛玉回了自己的院子——就是黛玉出阁前住的院子。

黛玉不明白道：“爹爹说要致仕的时候信誓旦旦的，我还以为爹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今儿听爹爹这话，他是偃旗息鼓了？”

沈曜道：“纵然爹爹再想致仕，也得看陛下的意愿，你也看到了，陛下是万般不情愿的，兴许是陛下私底下又找爹爹说了什么吧……他们君臣一场，陛下又这样看重爹爹，爹爹也不忍心再三回绝陛下的。”

“爹爹对陛下倒是不忍心了，也不为我想想。”黛玉叹道。

沈曜惊道：“姐姐怎么了？”

黛玉道：“这次虽说爹爹是装病，但孟院判诊脉后也说了，爹爹身子并不康健，他常年辛苦，内有小疾，须得慢慢调养着，且他年纪又大了，再这样劳心下去，更不好养了。陛下和爹爹倒是圣君贤臣了，徒让我整日忧心。”

沈曜最看不得黛玉有忧愁，忙宽慰道：“孟院判说爹爹有些病症是不假，但也说了好好养着并没有大碍的，如今他已开了方子，爹爹也在吃着药，日后起居饮食慢慢小心着，不出几年，爹爹便可无恙了。”

“这样总

是辛劳，哪能好好养着？”黛玉愁道。

沈曜道：“咱们时常到府里来，瞧着爹爹吃补汤补药，时刻念叨着别要爹爹劳累了，一次两次的爹爹记不住，日子久了爹爹想忘都难了。”

黛玉被他这个说法逗笑了：“到时候你要烦的爹爹要人打你出门了！”

沈曜笑道：“爹爹身子好好的，姐姐自然安乐，打我我也是愿意的。”

“也不只是公务的事，我总觉得自爹爹晓得陛下要治罪贾家开始，心情就郁郁的……”黛玉犹豫着说道，“贾家做的那些事爹爹都是知晓的，爹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按理说不该对贾家心有不忍的，如今，我倒不懂爹爹了。”

“是啊。”沈曜道，“丧尽天良、草菅人命的事，贾家都做了，他们如今被治罪该是大快人心才对，爹爹反倒不安乐……啊，咱们到底和爹爹不同。”

“什么不同？”黛玉追问道。

“贾家是你的外祖家不假，却是爹爹的正经岳家，相比起来，咱们还是隔了一层的。”沈曜道，“当年，史夫人想必十分满意爹爹这个女婿，否则怎么舍得把唯一的掌上明珠嫁给他呢？林、贾两家是通家之好，从前必定是相交甚笃的，这才过了多少年，便物是人非，爹爹心有感慨，也是情有可原的。”

黛玉听罢，道：“有理，如此咱们是该多陪一陪爹爹。从前的事已然过去了，该让爹爹晓得，咱们总是在他身边

的。”

沈曜笑道：“那咱们就在府里多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