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离得近还是有好处的。
躺在床上的时候,筋疲力竭昏昏欲睡的方逾拾如是想到。
次日清早,他难得没被闹钟吵醒。
迷迷糊糊间,总感觉有只手在为非作歹。
他不耐烦地一巴掌打开:“烦不烦啊?”
那手便没再来骚扰他。
过了会儿,才有熟悉的声音道:“抱歉。”
方逾拾:“……”
方逾拾倏然睁开眼。
衣衫工整的梁寄沐眼睛里藏不住的担忧和心疼,手里还拿着一支——
温、温度计?
方逾拾迷茫片刻,过了好久才感觉到针扎似的钝痛。
“啊。”他不可置信地拍拍脑袋,“我发烧了?”
“三十八度七,医生马上到。”梁寄沐自责道,“我昨晚临时有点事出去了,看见你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昨晚风那么大,没检查你穿着就让你出去,是我的错。”
“下次垃圾房门口让阿姨扔就好了,不用半夜下楼。”
梁老师难得絮叨,可见是真的很愧疚。
方逾拾听了半天,重点就只抓住一个。
他居低临上,冷声道:“你昨晚出去了?”
梁寄沐答:“嗯。”
方逾拾烧得不清醒,怒不可遏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对不起,你别生气。”梁寄沐被吼得有些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完后才试图找原因,“我好像就出去了一个小时,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这一刻,方逾拾要气炸了。
他眼神清明锐利得不像病人,仿佛面前这位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恶事。
“我出门丢个垃圾都给你发消息报备,你半夜十二点出门一个小时现在才给我说?!”
梁寄沐人生中很少有需要道歉的时刻。
这第一次,就给他挑了个高难度。
他知道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但对于昨晚半夜收到邀请,去参加摩托车俱乐部场地内部评选投票的事,他真的无法解释。
要他对着方逾拾撒谎,也做不到,只能保持微妙的沉默。
方逾拾看着越来越生气,理智让他不能再发火,索性身子一翻,脑袋缩进被窝里。
“对不起啊梁老师,我刚刚太激动了。”
梁寄沐并没有生气,甚至有些开心他不爽能发泄出来。
“小拾。”他轻声唤了句。
被子蠕动几下,几根露在外面的头发也消失了。
梁寄沐重重叹出口气:“不想见我?”
“没有。”方逾拾闷道。
梁寄沐评价道:“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