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个高学历的金汤匙哥,之前在大卖方,看人都是拿鼻孔看的。
李霖记得自己跟王醒第一次去蹭他家的白名单,人都混进去了,愣是被这货叫起来,当场轰出去了。可谁知道转过两年,他竟然跳进他们这小门户,以王醒的徒弟自居了起来。
他挺识货的,和自己差不多,但王醒的时间是有限的,现在该听他吐槽了。
于是等王醒讲完了那个什么dcf模型的分子分母,李霖赶紧插进去说:“你可真行啊琰,周末还白嫖我的首席给你开小灶。”
对面的男声嘿嘿笑:“嗨老板,你跟首席在一块儿啊?我学习嘛,这么努力,你应该高兴。”
“高兴,”李霖说,“你们越卷我就离劳斯莱斯幻影越近,怎么样?你学明白了没有?”
孙琰说:“还差1,我最后一个问题,再占用首席1分钟,老板你等会儿。”
没有人会讨厌聪明又好学的年轻人,李霖叫他不急,自己踱步进了客厅。
他是个会享受的,沙发基本都只坐妃位,但这位子在开门之前是王醒在坐,因此李霖一躺下,就见左边的坐垫上放了两沓资料,一沓薄些一沓厚点,还有一份翻开的放在旁边。
他俩是一个公司的,涉及不了什么商业机密,李霖欠起上身一瞅,又拿手指一拨,眼眶登时瞪大了。
两分钟后,王醒挂掉语音回到客厅,看见李霖呈斜l型在妃位上翘着腿,对着手里的文件,边说边读:“醒啊,我知道你的阅读面不一般,但这是啥呀?天涯神贴—如何破解寒门再难出贵子的恶性循环……”
李霖念着念着自己都笑了,看向他说:“这老古董,你哪儿找来的?”
王醒说:“别人的。”
可这不像王醒现在会看的东西,而且别人的东西出现在他家,也实在不多见。
李霖在八卦上挺有嗅觉,眼皮一下就撩了起来:“哪个别人?”
王醒觉得他挺像那个发现瓜的猹,但也没瞒他,说:“严耕云的。”
李霖果不其然,一下就来劲了,身体扭向王醒那边,满脸都是促狭:“严耕云哦,又是严耕云,严耕云的存在感怎么这么强哦~”
王醒看不惯他那个神经样,没理他。
但李霖独角戏也唱得起劲,挤眉弄眼地说:“诶,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王醒还是没理他,但心里却被他勾动了。
他看上严耕云了吗?他看过严耕云的嘴……
李霖等了片刻,见他没回答,煽风点火道:“是不是男人?看没看上?一句话!”
王醒还真不至于怕他,他的迟疑只是因为自己没想清楚,但自己没否认,那也算一种变相的承认了。
于是他说:“有点吧,看上了。”
“看上就看上,还有一点,”李霖笑他不干不脆,笑完忽然反应过来,“你有顾虑啊?”
王醒听得出他语气变了,才跟他说:“他是直男。”
李霖皱了下眉,觉得这真的是个问题,因为一般的直男内在都是有点崆峒的,他倒还好,但还好前提也是因为王醒只拿他当兄弟。要是王醒惦记他的屁股,李霖也会觉得怪怪的。
“那你咋办?”李霖说,“放弃?还是掰?”
再早两天,王醒会说不掰,他还能讲大道理。但是今天,他对严耕云的生理产生了兴趣,那个东西像一个黑洞,正在蚕食他的理智。
于是他的答案迅速从不会,变成了含糊其辞的:“不知道,再看看吧。”
可他这么理智的人,都宁可知难不退,李霖挺好奇的,说:“大师是不是长得很帅?”
王醒觉得怎么说呢,严耕云不好用帅或者美来形容,他是灵动,很洒脱,那种气质胜过其他。
但李霖不一定听得明白,王醒只好说:“还可以,跟你差不多。”
可是李霖多自恋啊,立刻发出感慨:“那得多帅呀,有照片吗?我看看。”
王醒:“……没有,明天看真人吧。”
包子
早上7点50,王醒开车出小区道闸的时候,严耕云正在马路对面恍恍惚惚。
他30年的人生观,在昨天夜里风云变幻,幻得他大脑都快发烧了。
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想:我要不自己打个车去吧?
好在理智一息尚存,告诉他别搞。打车有什么用?一会还不是会碰到?总不能再跑吧?那还干不干活、当不当朋友了?
可“朋友”这两个字,现在也变成了刺激,严耕云真有点匪夷所思了:他都快自我分裂了,还想跟王醒当朋友,他可真……
然后“逗”字没出脑海,路边忽的“滴”了一声。
严耕云悚然回神,看见大众滑停过来,些许晨曦印在车前玻璃上,而王醒恰坐在那些金光后面,这层光影使得他的视线竟有种慧眼如炬的错觉。
严耕云撞过去的目光一下就飘开了,像个在照妖镜前无所遁形的牛鬼蛇神。
不过下一刻,他过去按住车门,拉开之前悄悄在玻璃上照了下脸色,并自我警告了八遍:你,可别奇形怪状的,弄得王醒不舒服,你得……得平常心!
随即车门一开,王醒看他面有菜色地爬了上来。
他今天倒是收拾了一下,在t恤外头罩了件浅蓝色的衬衫,但神气却没有以往精神。
王醒视线往他脸上一瞟,看他眼泡似肿非肿的,问了一句:“没睡好啊?”
严耕云下意识就去看他,可看到了又有点不习惯,因为心里的视角很模糊,搞不清是兄弟还是crh,眼神登时又想撇开,但是平常心让他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