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达踱了几步,沉声道:“你们一直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谢珩的伤势太重,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派人去找找吴太医……”
叶琉璃点点头:“药就从云祥药铺拿。别让周放察觉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甬道传来,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地跑进密室。
“方丈让我来告诉你们。周指挥使突然带着禁军来了!说要搜山!你们千万别出去。”
西山寺的钟声悠悠传来。周放站在大殿外,眯眼望着殿中香火缭绕中的佛像。
一个禁军正在他身后低声禀报。
“指挥使,那辆马车是从北边来的,不是京城人士。属下见有三男一女下了车,进大殿后半日也未出来。”
周放冷笑一声:“哼,我早知西山寺有蹊跷。谢珩也是上山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他们今日还如何抵赖?”
殿内,老方丈正带着众僧做晚课。烛影绰绰,诵经声悠长。
听得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丈眼波荡起一丝涟漪,身却未动,依然从容地念着佛经。
“方丈!禁军领皇命前来搜山,搅扰了!”周放毫不客气地踏入殿门,“今日上山的那辆马车怀疑藏有要犯,方丈可别让千年的西山寺担上藏污纳垢之名。”
方丈缓缓放下佛珠,神态安详:“阿弥陀佛,西山寺只有与佛有缘的香客,哪有什么要犯?今日远道而来的香客都已在禅房歇息,不知道指挥使说的是谁?”
“是么?”周放哼了一声,“带我们去看看!”
走到后院,方才的禁军指着院中一辆马车附耳说,“指挥使,就是那辆车。”
“哼!”周放眼放厉光,怒喝一声,“方丈,这辆车的香客呢?”
老方丈对身旁的小和尚点了点头。那人忙恭敬地一伸手:“指挥使,请随贫僧这边请。”
客房内,四人正在用素斋。三个年轻男子正在陪一个老妇人用膳,年轻男子神情坦然,那老妇人神色却有些憔悴。
“这几位施主是今日从北边来的。这位女施主恶疾缠身,听闻西山寺佛法精深,三个孝子便带着母亲来上香祈福。”
周放狐疑地打量着他们。年轻男子衣着虽朴素,举止却透着一股书卷气。说话的语气也与寻常百姓不同。
几名兵士在房内搜了一圈,却什么都没现。方丈又上前一躬身:
“周施主若是不信,不妨查查他们的路引。这是城门处盖的印,日期也对得上。”
周放接过路引细看,确实做不得假。他脸色阴晴不定,最后重重地把路引拍在桌上:“本使倒要看看,你这西山寺能装到几时”说罢便沉着脸带人下了山。
夜色渐深,寺内重归寂静。老方丈站在廊下,望着远处的山月,对着身边的方达叹了口气。
“周指挥使不会罢手的。今日幸好你们让人装扮成香客。只是这般瞒不了太久。还是要赶紧治好谢将军,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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