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末将明白了!”
“坐吧。”裴醉闭上眼,忍着头疼欲裂。
“是。”
陈琛大着胆子,与传说中的赤凤营主将并肩坐在树下。
两人相识才不过一日。
可这般静坐不语,就像挚友,亦如同袍。
“读过兵书吗?”
裴醉嘶哑的嗓音随着秋风送到陈琛耳边。
“读过。”
陈琛赶紧点点头。
“带过兵吗?”
陈琛点点头:“在甘信水军,做到了参将,结果得罪了贾总兵,被塞到这里修河道。”
“果然。”裴醉哑声笑道,“若我夺了关指挥使的权,你可敢带望台驻军?”
陈琛表情僵住。
他嘴唇抖得停不下来,两只爪子扒拉着裴醉的手臂,结结巴巴道:“殿殿下,你是认真的吗?”
“不敢?”裴醉笑着自问自答,“也是。领了驻军,就是我的人。到时我离开望台,你便没了倚靠。文林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不如督管河道省心方便,既然”
“殿下!”陈琛不蠢,知道这是激将,也不生气,只是抬袖子擦了擦眼角,“我敢,我敢。”
“想好了?”裴醉懒懒一问。
“不用想,这用屁股都知道该跟着殿下混啊!”陈琛正气凛然。
两人正说着,远远跑来一个身着黑布衣袍的少年兵卒,灰头土脸的跑过来。
陈琛立刻大步迈了出去,严肃道:“查出来了?”
“禀,禀陈大人,那堤坝被水冲得太厉害了,就算是炸开的口子,现在也看不出来痕迹了。”
陈琛咬牙切齿道:“该死的。”
少年惶恐抬眼:“不过小的在堤坝旁边的柳树下面找到了点火药残渣,不知道”
“你叫什么?”陈琛一把薅住他的团领,像拎兔子一般把那少年拎了起来。
“小的,小的叫毛有。”少年四脚扑腾,不知所措。
“你怎么找到的?”
“就若是堤坝被炸,肯定有引线和来路,不可能是人站在堤坝下面直接炸,所以小的,小的就去远处的地方找了找。”
“好小子!”陈琛笑道,“以后跟着哥哥学修河道,大有可为!”
“带上这些,跟本王走。”裴醉从柳树后面缓缓走出来,眯着眼眸,勉强辨认出陈琛的身型,“驻军应该也已经到了。”
“是。”
陈琛奔向粮仓,把所有证据都抬了出来。
裴醉抬眼,远处的城门烟火与夜色纠缠成一团,眼前仿佛罩了层水帘,一切都扭曲旋转着。
他勉强走了两步,一口气没缓上来,眼前狠狠一黑,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