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证据是吧?”
他就是将所有人心算得死死的。
秦毅已经发现皇帝眼神不太对,那是在笑吗,那是皮笑肉不笑。
秦毅酒登时醒了大半,咽了咽嗓,干笑一声。
虽说有些犯怵,心里依然底气十足。
他是一品大都督,裴浚根基不稳,不敢动他。
但他料错了。
没有裴浚不敢做的事,当皇帝畏首畏尾,那他不如不当。
于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挺拔蕴秀的年轻帝王,懒洋洋将那串佛珠扔到秦毅身上,秦毅一下没防住,佛珠就这么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滚到地上,散了一地。
不是要证据吗?朕给。
随后裴浚神色一敛,寒声道,
“秦国公秦毅御前失仪,来人,将他拖去午门,杖责三十板!”
秦毅脸色大变,来不及开口辩解,两侧的羽林卫蜂拥而上,迅速将他制服,拖出了养心殿。
以权压人的人终有一日会被权势打败。
柳海见秦毅敢觊觎凤宁,给气了个半死,请旨督刑,有了大内总管亲自照顾,锦衣卫打板子自然不含糊,一个不小心打坏了秦毅下半身,这位仗着一些功勋在京城横行霸道的右都督,就这么成了半个残废,从此再也不能做男人了。
而凤宁这边,魂儿都快没了。
还能这样?
她记得柳掌印提过,这串佛珠是陛下心爱之物,可陛下却因她毁了这串佛珠,凤宁心里如油锅般焦灼,再抬眼,那人早已进了养心门,只留下一抹明黄的衣角在艳阳下熠熠生辉。
嫌弃归嫌弃,却是护犊子得很。
凤宁擦干眼泪,提着裙摆追了上去。
第10章
裴浚回到御书房,下旨给老御史平反,让他官复原职,其余江滨党羽该斩首斩首,该发配发配,一纸诏书悉数落定。
凤宁跟着进了书房,将那碗酸梅汤搁在一侧高几,等着裴浚享用,裴浚忙完将诏书交给秉笔韩玉,见凤宁跪在他跟前,
“怎么了?”
凤宁郑重朝他磕头,“臣女有罪,给陛下添麻烦了。”
裴浚又给气笑,手里下意识要摩挲点什么,方觉掌心空空如也,随后干脆轻轻搭在御案。
凤宁察觉愧疚越深。
裴浚看着她不争气的模样,问道,“你做错什么了?”
凤宁喉咙一哽顿时说不上来。
裴浚眼神锋利,“因为被人觊觎就觉得自己有错,是谁教你的?”
凤宁愣住,自亲娘过世,八年来嫡母将她拘在后宅,除了府上的管事与西席先生,从不许她见外男,有一回她听得花厅处有陌生男子的笑声,好奇地扒在窗口看了一眼,后被嫡母拎回闺房狠狠责了一顿,骂她不知廉耻,勾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