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觉着不妥的,自家也是从村里搬到镇上来的,怎么都是个庄稼人,不必学镇上那副做派,开两桌酒席,请亲戚来吃个饭,庆祝一下就行。
可架不住公公高兴,要不是他和相公拦着,他还想大摆一场呢。
宴清霜也笑,“师傅高兴就行。”
一段时间不见,刚进门就瞧见师傅更加精神了,想必是期盼已久了。
今天的饭是琛哥做的,宴清霜想起相公以前说的话,说琛哥特地找镇上的婶子嬷嬷们学了一手,现在一尝,这味道果然不错。
陆师傅喝了一杯,说:“今儿晚上小霜和庭风就不回去了,留在这过初二,屋子我都收拾好了。”
宴清霜抬眼望向顾庭风,他们来的时候家里没交代妥当,牲畜都没人管,还有小黑小黄也没人照料,恐怕是不能留在这的。
顾庭风了然,赶在夫郎开口前说:“师傅,这今年就算了,估计晚点我和小霜就得回去了。
出来的时候家里没安置好,后院的牲畜也没人喂,还有小黑小黄,饿了估计得叫唤。”
陆师傅听后不高兴的看着顾庭风,瞪眼道:“饿一两顿怎么了?还怕饿死了不成?
你看看你们琛哥,小时候我到山上打猎去了,还不是给他饿着,现在不照样又高又壮的吗?”
陆琛抬眼,幽幽的说:“都给我饿的啃甑子了,后面还是到隔壁婶子家要了些吃的,还敢说我又高又壮。”
他那时候年纪小,不会做饭,陆师傅一个大老爷们儿糙惯了,带孩子也没那么细心,早上吃完早饭就上山去了。
也没想到给孩子留些吃的,陆琛硬是被他饿了好几顿,等长大后会做饭了才好些。
陆师傅有些讪讪,底气不怎么足的反驳道:“反正现在不照样好好的吗,看着壮实就成。”
大家在饭桌上听着两人的谈话,差点笑出来,最后还是宴清霜说了一句:
“五月我们再来,到时候把家里托付好,就在这里住几天。”
陆师傅妥协道:“那也行,到时候我叫个人去村里喊你们。”
初春三月,天气乍暖还寒,淅淅沥沥的落了几场春雨,含苞欲放的梨树上吐着露珠,摇摇欲坠。
热闹的年节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家家户户忙着把农具拾掇出来,准备开始新一年的耕耘。
今年家里有了耕牛,田地里的活忙起来就快了许多,顾庭风赶着牛没几天就把地里都犁完了。
回来的时候还早,夫郎没在灶房里,但锅里给他留了饭,顾庭风想着定是又到山上去了,这天一暖和点净往上面跑。
往年的野菜都是自己一个人打,今年多了个伴,宴清霜和溪哥儿背着竹筐,整整爬了两个山头才到地方。
听村里婶子们说,这片地方的地木耳和春芽都是最多最嫩的,就是路不太好走。
两人顺着小路一路爬上来,途中还看见一个大山洞。
洞口被许多藤蔓覆盖住,但还是抵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寒气,站在边上都感觉到寒冷,偏头瞧了一眼,里面黑黢黢的,一丝光亮也无。
溪哥儿站在上面,往里面扔了几块石头下去,听见清脆的“咚咚”声,吓得两人连忙背起竹筐走了。
等到地方两人坐下来,拿出竹筒喝了口水,顺便歇会儿。
溪哥儿想起刚才那个洞,便说:“以前我听村里的人说的,说是七月半的时候。
村里有户人家家里忘记给某位老人烧包了,夜里他托梦过来,问为什么不给他烧包。
还说他在下面没银钱花,让家里后辈赶紧把包添上,再放几个金银元宝。
但是这都往上走十几代了,后辈哪还记得祖辈上有这么一位老人的,添包的时候包单上面也没名字。
就有些不当回事没在意,可后面那家人就接连出了事,先是家里小孩出去玩,摔断了腿回来。
说是有人从后面推了他一把,所以他才摔跤的,后面大人带着孩子挨个去问,那群小伙伴纷纷摇头,都说自己没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