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后一截儿烧空的炮捻。
谢玉弓将一切串联的那一刻,突然如同中枪一般剧烈颤抖了一下。
而后又似被炸弹轰飞一样,从白榆的身边弹射一般后退,因为幅度太大用力过猛,直接“砰”地一声,狠狠撞在了床里面。
谢玉弓这一刻的眼神之中那些阴郁和杀机都被轰得彻底销声匿迹,只剩下如烟火炸开之后弥漫了天地的星火般的惊惧。
他紧紧看着床里面,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躺在那里昏死过去的白榆,狰狞的面容因为他的情绪剧烈震动,他此刻形容简直堪称可怖。
谢玉弓脚下意识蹬了下被子。
本能想要离她远一些,手也无意识回手抓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能抓住,只是徒劳地在空荡的墙壁上挠了两下……
好似此刻毫无抵抗力,随意就能杀死的白榆是什么洪水猛兽烈火惊雷。
怎么可能呢?
她难道是……怎么可能呢?!
谢玉弓现在甚至有一种要将被子扯过来,盖在自己头上的冲动。
面对这种从未预料也无法预料的“真相”,他的第一反应,竟是逃避。
谢玉弓下意识屏息看着不远处的无知无觉的女人,胸腔的窒息感近似疼痛,却和真实的疼痛无法相比。
疼痛能够忍耐,他习惯忍耐。
可窒息感让人手脚发软头脑不清,用不上力。
这让他无所适从。
他很快在憋到极限的时候张开嘴,渴水的鱼一般剧烈地呼吸起来。
他迅速从恍惚茫然的情绪之中抽离,没有再去看一眼床上昏死的女人。
他开口声音嘶哑地叫他的死士:“来人。”
死士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如一个轻飘的阴影跪地,听候差遣。
谢玉弓依旧不去看白榆,死死拧着眉说:“把她……”
他咬了咬牙,继续说:“把她……”
第4章
白榆在柔软干爽又温暖,甚至还透着淡淡香味儿的被子上面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那一顿连环炸弹炸下去,把谢玉弓炸懵了。
正所谓不破不立。
大一些的雷点几乎全都被白榆一股脑地引爆了,虽然很多都解释不通,但是当焰火砰砰砰全都炸上天的时候,谁又能去关注其中那么一两朵花,开得不够圆润明亮呢?
至少小命暂时是保住了。
后续维系谎言,让谢玉弓更加地深信不疑就简单多了。
没有人比白榆更擅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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