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圣音停下,空中的余音却依旧绕耳回转。
容顶天原本冒着黑气的脸庞,此时红润油光,他睁开双眼,精光四射,功力非但没消损,反而有所益涨。
小灵猴早已恢复了体力,调皮的蹲在容顶天身前,死死的盯着容顶天的手指,一瞬不瞬。
容顶天起身,走至玉灵身前,行一大礼,恭敬道:“宋小姐,承蒙相助,犹如再生之恩,老夫感激不尽,大恩不言谢,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夫决不推辞分毫。”
玉灵莞尔浅笑,朝他摆手,道:“圣音之下,只能容得下心存善念之人,这也算是你自已救了你自已救,若非你刚才心中所想,皆为善念,想必你此时,功力必然大损,反之,功力大增,看来,我宋玉灵,没有看错人。”
向来慈父的心,都不会太坏。
瞧他对容娇的父女情深,她无法不为之动容。
原来如此,容顶天此时,心中不存丝毫邪念,一心向善,自然相由心生,面相也变成极为可亲。
他见灵猴一直腻在他身旁,盯着他的手指一动不动,便问道:“这猴儿,是怎的了?怎的盯着老夫的手指不放?”
玉灵瞧一眼灵猴,笑道:“它在等着你的黑指甲长出来,然后折来玩。”小泼猴,这才刚好,就开始调皮。
“你怎会知它在想什么?”容顶天纳闷,她只不过看了这猴儿一眼,又怎能看透它在想什么?
这一问,倒真将玉灵问倒了,是啊,她怎会知?刚刚不过是看了灵猴一眼,它的想法,突然就出现在她的脑海,难不成经此一事,她与灵猴之间,已然心意相通了吗?
门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入。
容娇奔至容顶天身前,见父亲眉目慈爱,不再是刚刚那满脸满斥黑气的父亲,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
这短短的一天时间,她经历了这一辈子最惊险的事,也想明白了许多她从前没想过的事。、
她终于知道,慕容羽为何倾心于宋玉灵,也明白堂堂雪国六皇子,为何似跟屁虫般跟在她身后,她的身上,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的想靠近,有一股神秘的美,笼罩着她完美的躯体,令人心驰神往,不可自拔。
最重要的是,她机智,灵动,浑身上下尽是灵气外露,还有,满不在乎的外表下,她善良。
也难怪小灵猴及神琴此等神物择她为主,一生不离。
也许,有些事,是时候放下了。
“宋小姐,谢谢你”容娇此时,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了当初那不可一世的傲气,再也没有那刁蛮千金的任性。
玉灵拉住她的手,笑道:“容娇姐姐,见你如此,妹妹当真为你高兴”此时的容娇,当真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两人双手交握,笑望相对,一声不发,似乎,一切,尽在了不言之中。
夜微凉、灯微暗、暧昧散尽、笙歌婉转。
一念成魔10
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辞别慕容羽及容顶天父女,玉灵搂着灵猴,随雪莫言回到王府。
刚入王府,却见,王府一片狼藉,侍卫侍女们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甚至有些侍女衣衫尽碎,满是青淤红痕身体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下身的鲜血,已经风干。
畜牲,畜牲——是谁,是谁这样狠辣?
玉灵心底的火苗,急蹿而起。
她能够想像,在这畜牲行凶之时,这些侍卫侍女,是怎样的无力。
小灵猴似乎也感应到玉灵的愤怒,它蹿出玉灵的怀间,在地上乱蹦嘶吼着。
雪莫言上前查看侍卫们的伤口,却发觉,他们身上,全都没有明显外伤,甚至连淤痕都没有,抚其肚腹,却发觉,内脏皆碎,难怪七窍流血而亡,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便。。。他们的眼睛,都睁得极大,仿佛临死之前,见到极恐怖的事。
玉灵突然叫道:“小芳,小芳呢?”
他们将王府下下翻遍,未见小芳踪迹。
自桌下床下拖出一些侥幸逃过死劫的人。
雪莫言此时的愤怒,无法形容,是谁,竟敢公然在他王府行凶,手段竟如此狠辣。、“是谁?说”
一位奉茶侍女吓得直哆嗦,刚刚那惨烈的一幕幕,似乎还在眼前,同伴们痛苦的嚎叫声,似乎还萦绕在耳绊。
殿下的这一声怒吼,终于将她从恶梦中惊醒,她颤声道:“殿,殿下刚走不久,一位披头散发,一身黑衣袍的妖邪男子便从天而降,她杀了好多人,杀了好多好多人,还捉走了小芳姑娘。”
忆详?
当真是他?
雪莫言额头青筋暴跳,怒吼,道:“宋忆详,本王绝不饶你。”
“雪莫言,事情没弄情楚前,别下定论。”玉灵瞪着他,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怎的此时竟如此冲动。
“宋玉灵——”雪莫言几乎用吼的喊她名字,自二人相识以来,他从没有这样叫过她全名,可见此时他心中的愤怒。
“事到如今,你还想袒护他?瞧瞧,这横尸遍地,不是他,还有谁?”雪莫言此时,再也无法冷静,她袒护宋忆详,她亲近慕容羽,让他发狂,发狂。
“雪莫言,你住嘴,今日在浴场,一切你都看到了,详他,详他明明就是被外邪入体,占了主位,这才会身不由已,我们此时,不是应该想办法替他驱魔,复他本性么,你这瞎吵吵有什么用?”
“哼,驱魔,复本性,我看,不如一刀杀了来得干脆”雪莫言堵气说道,详,详,叫得这么亲热,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