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散去,人也清醒了。
但,不是主动清醒的。
冷水泼在脸上,直接被一个激灵泼醒。
耳畔,是江夫人尖锐刺耳的训斥声,“既入了我江家门,就该守我江家的规矩,做好江家儿媳该有的本分,你还以为这是侯府?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躺着睡大觉?”
林婉珍一抹脸上的水渍,慌忙扯过被子捂住自身,“出去!”
“看清楚,这是江家!”
姐姐,我要走了!
这才新婚第二天,林婉珍便尝到了江夫人的厉害,也不知道彩月那个死丫头,到底被他们弄到哪儿去了,从她苏醒到吃亏,愣是没见着彩月的踪影。
林婉珍被人摁跪在了江家的祠堂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周遭漆黑一片,唯有正前方的灵位,黑漆漆的成排的供奉在那里,于这样的境地之中,瞧着分外惊悚。
尖叫声,惊呼声,尖锐刺耳。
到了最后,林婉珍连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人来救她。
她是侯府的嫡长女没错,可她孤身一人入了江家,就成了江家的俎上鱼肉。
为什么?
只怪她之前作孽太多,与胡远芳设计害人,想着嫁过去的反正是林婉意,压根不给陪嫁丫鬟,只让彩云彩月滥竽充数,等着第二天东窗事发,就把两丫鬟要回来,让林婉意独自一人承受江家的磋磨。
连带着那些嫁妆,都只是上面薄薄的铺了一层真的,底下全是包金包银的假货,根本值不了多少钱。
现在好了,孤身一人,孤立无援。
要不怎么说,自作孽不可活?
该!
彩月当时是跟着来了,送亲之后,也想随着众人回去,可谁知一转身就被人给绑了起来,塞进了柴房里,这会已经是自身难保。
本来嫁过来的,就该是她林婉珍,所以就算不见人影也是正常。
江家一句话,谁也不会起疑。
原本,林婉珍还想着胡远芳肯定会察觉自己的异常,定然会有所动作,可直到外面的天又黑了,一天都过去了,胡远芳也没有任何动静,她忽然有些绝望了。
这种状况下,不是胡远芳出了事,就是胡远芳放弃了她。
但,不管是哪一种,自己都成了俎上鱼肉……
只寄希望于三朝回门的那天,先熬过去再说。
殊不知侯府那边,已经下了死手。
胡远芳将所有的印子钱进出,连同账本交了出去,只盼着能让自己继续留在侯府,一旦被休弃,她就真的没活路了。
母家回不去,夫家不要她。
她本就没多少嫁妆,这些年在侯府吃穿不愁,就悄悄的拿着嫁妆添补娘家,因着是她自己的银钱,老夫人明明都清楚,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横竖没动侯府的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