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点了点头:“殿下还是急了,世家之刑罚,怎能交给黔首决定?”
解明抱着膀子,四处看了一眼,心中满是鄙夷。
刚刚还视那宁古郡王为救世主呢,现在却连声都不敢吱一个。
他只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心中一横,刚准备做个出头鸟。
却见人群中挤出一名壮汉,高举右手,有些浮夸地喊道:“殿下,草民有冤情。”
李彻看着那张有些眼熟的脸,笑着说道:“你且说来。”
那人走上台前,准备上台,秋白拦了一下问道:“等一下,搜身。”
壮汉立刻定住,谄媚道:“俺懂规矩,总管。”
秋白顿时心头一急,气得差点一脚把这憨货踢下去。
总管,总管,总尔马了头!
让人家听去,不就露馅了吗?
没好气地瞪了那汉子一眼,胡乱搜了身子,这才放他过去。
那壮汉立在李彻面前,满脸崇拜地躬身道:
“殿下容禀,俺家里原有个十三岁未出阁的妹子,无意中被那宇文家的三少爷看中,强行要去做婢女。”
“俺不肯,那三少爷就派恶仆给俺打了个半死,将妹子强行掳去。”
“过了几天,有人把俺妹子的尸首抬了回来,随后扔给俺一两银子。”
壮汉声泪俱下,挺大个爷们站在台上干嚎起来。
“俺冤啊,俺妹子也冤啊!还请殿下做主啊!”
李彻顿时有些无语,悄悄看了秋白一眼。
让你找个机灵点的,没让你找个戏精啊!
秋白羞恼地低下了脑袋。
好好好,接下来一个月倒夜壶的活有人干了。
虽然壮汉演技尴尬,但糊弄百姓也算够用了。
百姓们听了他的经历,又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个个义愤填膺。
李彻见那戏精还想发挥,连忙大声说道:“来人,记上一笔,宇文青山威逼百姓,买卖人口,致人死亡!”
说罢,柔和地看向那壮汉:“去吧,本王定叫此人为你妹子偿命。”
那壮汉跪在地上,刚准备千恩万谢一番,却被秋白连忙叫人拉走。
李彻则看向高台下,再次问道:“何人还有冤屈?”
人都有从众心理,见到有人出头,立刻有胆大的蠢蠢欲动起来。
忽然,有人藏在人群中大喊道:
“殿下,俺家中老爹只是挡了路,就被他们抽好几鞭子,第二天就一命呜呼了,这算不算冤情?”
李彻大声道:“算,何人做的此事?”
那人鼓起勇气,红着眼睛指向其中一人:“唐贯忠!”
李彻看向唐家家主,后者面色惨白。
作恶太多,他实在是记不起这么一回事了,但这种事又的确是自己能做出来的。
“记下这一笔!”李彻冷冷道。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百姓们纷纷开口,控诉各个世家对他们的压迫。
几个识字的军士飞快记录,但很快就跟不上了。
世家众人,几乎个个都是恶贯满盈。
仿佛身上没有几十条罪名恶行,就不配自称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