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对于季折来说熟悉却也不熟悉的人;
他曾在季折第一天来到时为季折带领去房间的路,也曾经为季折送过参加宴会时所需要的礼服;
但那些时候,他都戴着统一的侍者面具。
声音很好辨认,但他没带面具的样子,季折是第一次见;
是很好认的金色眼睛,就像在太阳光下折射的金色宝石一般,明亮而耀眼。
长相没有很明显的攻击性,反而带着亚洲人独有的温和;
季折想;如果发现他的人是费兰或者伊西托尔,那他一定会吓的尖叫起来的。
但即便如此,在别人房间的床底下躲藏时被房间主人发现了这件事,确实说不清;
更何况,他刚刚似乎在那些人的交谈声中听到了费兰的名字。
那这个人,会把自己交给费兰吗?
脑中时不时冒出的猜测让季折不禁手脚冰凉,他下意识的向后缩,整个身子都想要蜷缩起来;
可他忘了自己现在在床底,身后是墙壁,他退无可退。
在看到季折意图后退的动作时,男人变得似乎有些不开心;
一只大手圈住了少年露出的纤细脚踝,用力;
明明房间这么温暖,男人的手却比那腊月寒冬所结的冰还要冷,季折无意识的打了个颤;
有那么一瞬间,季折觉得自己就好像恐怖片中即将要被恶鬼杀掉的人,恶鬼冰冷的手拉着他的脚踝,他无力挣脱。
埃尔维斯轻轻用力便将床下的少年拽了出来,即使他的房间每天都会让人打扫,但床底这种隐秘的地方还是多少有些灰尘;
季折宽松的衣袖由于挣扎过,都堆积在了手肘处,露出一节如玉般白皙的小臂,上面沾染着一些不小心蹭到的尘土;
他是从杂物间找梯子爬上来的,来的着急,就连脸上也带了一点儿。
“你很怕我吗?”
埃尔维斯没有一点嫌弃的样子,他抱着少年慢慢坐在了床上,用指腹轻轻的擦去少年脸上的一点儿脏污,直到少年的脸恢复原本的白皙;
他才伸出食指慢慢挑起季折的下巴,金色的眸子细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语气中带着些疑问。
“为什么?”
他追问。
“有人趁着黑暗在你身后摸你的身体,还会对你说一些肮脏下流的话,你却把他当什么绅士好人一样对他笑,”埃尔维斯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少年,男人炙热的呼吸洒在少年的脸上;
“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对你做过呢,你为什么要这么怕我?”
这让季折怎么回答,难道要说:
因为我发现了游轮的秘密,所以刚刚在费兰房间的门前毛毯下面放了个可以引起爆炸的东西,完了我还没有及时逃走,躲在你床底下还被你发现了,我怕你把我交给费兰完了给我套麻袋里抛尸?
季折抿着唇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他要是真的说了那自己可能真的就离套麻袋不远了。
迟迟没有等到少年的回答,埃尔维斯不免不耐烦起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小脸;
少年呼吸间都带着那种莫名的甜香,让他想起了之前进去费兰房间时闻到的那股味道,他心神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