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随着“蛊傀之案”爆发至绍兴皇帝的忽然暴毙,改革大势嘎然而止,北方由此大乱,朝廷无暇顾及南方。
沐侯府失去了北方的支持,面对南方各大门阀世家步步紧逼,最终只能兵戎相见。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南方各大门阀世家,如波涛般的联合反扑中,沐侯府渐渐落入下风,短短几年叛军先后攻下大古、定远、南安,全滇震动。
随后,沐府陷落。
幼子沐风,带领家兵艰难杀出城外,长子沐天,次子沐辰,母亲李氏,和妻子刘氏逃离中被乱兵砍死,三位女儿仓卒中逃入尼姑庵自尽,沐阳的弟弟沐泽和沐润也都,及其子女尽皆战死。
滇南之乱后,沐侯府残余势力,只能且战且退,直至退至三川防线,沐侯府一脉也在此次叛乱中死伤惨重,沐阳也在最后一战中战死,仅留一支血脉,人丁单薄。
直至隆庆年间,隆庆皇帝彻底稳固北方形势,开始着力解决南方尾大不掉之势。
再次重用沐家幼子沐风,经年累月,一举夺回了三川防线,并由沐侯府统领二十万大军,五大营镇守三川防线,对外抵御南楚北上,对内防压南方三王至今。
沐家是开国仅存至今,硕果仅存的实权君侯。
沐风,时年祖籍安定,宁安王沐剑第十二世孙,其父沐阳,年仅三十岁的沐风世袭侯爵,现担任镇南大将军,少年时便随父征战,履历战功,如今正值壮年。
御案后李景炎手指轻击桌面,从沐侯府一脉的履历来看,称得上是世代忠烈。
现如今,北境和西境的兵权收缩中央,有两位老丈人的配合,已无大碍,南境的兵权,不可操之过急,还得缓缓图之。
想要彻底解决南方三王的问题,还得沐侯府的配合,三王是一锅夹生饭,夹生就夹生,也要一口吃掉它。
“希望三位好王叔,入京大朝会后,能够悬崖勒马,免得自己这个好侄子难做啊!”
李景炎嘴角微翘。
思绪间一小太监默默来报:
“启奏陛下,礼部尚书,李元洪求见!”
李景炎一怔,道:“宣。”
不一会儿。
看着胡须皆白,月前还精神抖擞,如今走路都是有些,颤颤巍巍的老尚书李元洪,自那晚谈话后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不再有往日精神的老尚书。
李景炎眼神复杂,倒是没有太大的触动,于原身而言这位老尚书在孤苦无依危难之际,伸出援手将其带入宗人府,是整个冬天里的一把暖阳,而如今这暖阳中却带着一抹阴影,老尚书对小皇帝终究是有些愧疚的。
“臣,礼部尚书,李元洪,参见陛下。”老尚书目视少年天子,躬身行礼道。
李景炎目光温和,笑道:“老姚公免礼,平身,来人,赐座。”
李元洪坐下后,将准备好的一封奏章递到随侍太监手中,道:
“启奏陛下,明日便是朔日大朝,陛下初临大宝,对此难免有生疏之处,这是朝会具体章程,呈请陛下预览。”
“臣……”
李元洪还亦有奏,却被殿外一道太监急迫的声音打断:
“陛下,东境潭州、翼州八百里加急军报!”
礼部尚书李元洪,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