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时殷?」江和峯喊了她一声,后者闻言愣愣地看向他,眼中的异色逐渐淡去。
罗时殷踉蹌地站起身,扶着墙面冷静了好一会儿,然后深深看了江和峯一眼,眸底掺杂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她道:「我没事,只是我的病又復而已,没什么的。」
江和峯半信半疑,但见罗时殷的神色不似作假,也就没多有多说什么。
等罗时殷完全缓过来之后,江和峯在前方继续带路,俩人一起走进了一片雪白的长廊之中。
走着走着,罗时殷察觉到了这格局的怪异之处,这一路上她没看到任何一个住家入口,也没有窗户,有的只是一片压抑的雪白,无形中流窜着令人不安的氛围。
罗时殷紧跟着江和峯,不舒服的感觉随着走到长廊的尽头,而越来越强烈。很快地,他们终于抵达江和峯的住处前,一扇漆黑的门出现在视线里。
江和峯这时拿出了门卡。
罗时殷侧身看了身旁的江和峯一眼,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脑海里也同时不断地上演着,方才她在镜中看见的画面。
会是现在吗?
……能阻止江和峯的最佳时机。
罗时殷惶恐不安地想着。
江和峯拿着门卡,贴上感应器的位置,门随之开啟。他握着门把,正想要完全推开大门,罗时殷这时忽然动了。
转眼间,罗时殷动作俐落地推开江和峯并抢走了门卡,在江和峯一脸不可置信的视线下说了句抱歉,然后迅跑进屋内锁上了门。
江和峯被关在外面,怒火中烧的疯狂敲着门,「罗时殷你开门!听见没有?开门!」
门外的江和峯不断地叫骂,罗时殷却没心思回应他,因为当她踏入这里的一剎那,便被一道水流声吸引了过去——那里似乎是厕所的位置。
罗时殷走过明亮宽敞的客厅,馀光不经意的扫过周遭环境,现这里的佈置相当空旷,有些过于简约了,一点生活气息也没有。
罗时殷听着某处传来的声音,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到厕所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转开了门把——
「……江和雨?」罗时殷看着室内的惨状,压抑着情绪,一步一步艰难地踏了进去。
罗时殷看着躺在浴缸里一动也不动的江和雨,巨大的失重感顿时袭来……她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荒谬的梦境里,让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江和雨,终究还是死了。
罗时殷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马桶冲掉,一股不甘心的心情油然而生。
——就算能预见死亡又怎么样?这废物一样的能力,似乎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无法挽回的命运终究是无法挽回!
一股沉重的情绪在罗时殷胸口处打转,她花了好一会儿时间去消化这件事情。
……绝不能让江和峯知道,江和雨已经死了的事情。
罗时殷将浴缸的水放掉,看着血水渐渐退了下去后,她脱下外套盖在江和雨身上,隔着布料将江和雨托起,双手环住了她冰冷僵硬的身躯。
江和雨的重量有些沉,但罗时殷还是稳稳地将她抱起,走出了浴室。她打开了其中一间卧室,将她安置在房间里,离开时顺便把门也锁了。
在她冷静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她感觉到脑中某根紧绷的线忽然断掉了,下一秒,所有负面情绪随之倾泻而出——
「呕——呕——」罗时殷扶着墙面狼狈地吐着酸水,将白净的地面弄得一蹋糊涂。
「罗时殷!罗时殷你给我开门——」江和峯气急败坏的声音持续响起,罗时殷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地直起身子,往客厅玄关处的方向走去。
罗时殷游走间,找到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看着很顺手,于是她便带着棍子来到了门前。这会儿她没有急着开门,而是等着某种时机到来似的,安静又沉着的停留在原地。
「罗时殷,给我开门——」江和峯喊到一半,声音倏地戛然而止,下一秒,便传来江和峯不可置信的惊呼声,「你怎么来了!?你休想带走我妹妹!」
听到外面的动静,罗时殷瞳眸闪过一丝锐光,她心想:就是现在了!
从反应到动作,几乎花不到一秒鐘,罗时殷打开了门,在看见江和峯身后那位穿着雪白装束、戴着面具的人时,她瞳孔一缩,撞开了挡在前方的江和峯,朝着那位不之客挥了过去。
——砰。
长廊回响着硬物与软物对撞的声音,罗时殷这一击是下了狠手,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朝人最致命的点全力砸了过去。
因为这一记攻击,对方的面具被彻底的打飞,露出了一张陌生且年轻的女性面容。
随后,她踉蹌站了几秒后,像个断了线的木偶,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女人双眸紧闭,看上去已经彻底陷入昏迷,身下淌着怵目惊心的血,不知生死。
江和峯呆愣地看了一会儿倒下的女人,然后将视线缓缓移到罗时殷的脸上。这才现少女神色平静,深沉的瞳眸里没有任何光,宛若一条长长的深渊,看不见尽头似的。
看着罗时殷几近冷血、毫无温度的模样,让江和峯莫名畏惧了起来——
那副样子。。。。。。简直就像个天生的杀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