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分钟对方去而复返,一脸惊慌:“达里尔少爷他……他用瓷片把自己割伤了。”
伊莱斯扶着墙壁,知道这是自残的委婉说法,忍着头痛骂道:“伤了就找人来治,我又不是医生。”
佣人嗫嚅道:“已经通知治疗了,但是他失血过多,看上去不太好……”
伊莱斯站在冷气下面,方才走动时带来的热意被悉数浇灭。
他没了耐心,眉眼间盈满怒气极富压迫感地来到达里尔的房间,里面乱糟糟闹哄哄的。
达里尔扎伤了自己的脖子,血流如注。
墙上、床单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几个医生围着他,有按着他帮忙止血的,也有一直在给他注射药物的。
他居然没有因为失血昏迷,两片嘴唇开合,在无声自言自语。
都这种时候了,他仍头颅高昂,像是极为享受这一刻,享受众人围绕着他的感觉。
尤其是看见伊莱斯为了避让医疗舱,站在门边被所有人忽视的时候。
伊莱斯走近他。
达里尔虚弱到只有眼珠能转动,惨白如纸的脸上扯出个笑:“你以为你想不来见我,就能不来吗。”
他被从床上转移,医疗舱开始运转,向上抬起。
达里尔居高临下看他:“我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没人能拒绝我。”
他话说得艰难,吐出一个字,喘几秒。
“别以为把我关起来就万事大吉了。”
机器运转的蓝光笼罩着他,那双淡蓝色眼睛被晕成深蓝,和他们的父亲如出一辙。
父亲的美丽是冷酷阴戾的,充斥着对世界的不满和刻毒,达里尔跟他长得很像,但稍显稚嫩。
他是个总高昂着脑袋的愚蠢花瓶。
上天给他的所有偏爱都点在那张脸上了,做事全凭喜好没有计划和手段可言,对于不喜欢的东西,哪怕是路上的狗都要上去踩两脚。
正是这种偏执和蠢钝,让他拥有远超常人的充沛又旺盛的生命力。
也许是认为自己赢了,他一直在笑:“等我好了,就会把你的东西统统抢过来。”
小时候是父亲的宠爱,长大了是继母。
伊莱斯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了见我一面,使用这么偏激的手段,并且为此感到沾沾自喜,你很得意吗。”
“你塞满棉花的脑子里,好像永远只有两件事,争抢和得到。”
除此之外再也填不进去任何东西。
达里尔的眼睛泛起潮意,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痛到哽咽:“你们永远别想踩着我在一起。”
“你们都知道我最想见的人是谁,可是我都这样了,她还是不来。”
虽然早就知道乌涅塔是什么样的人,达里尔还是忍不住咬牙:“她躲不了的。”
达里尔就是再笨,也反应过来了,他现在对乌涅塔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但是没关系,他最擅长的就是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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