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令禹觉得离谱,他人在沪市,竟然都有西城的案子找过来了,他可不想跨越三千公里去处理一起继承权案件,于是头也没抬就拒绝了。
可助理却还在劝说,说委托人包差旅费不算,还给了三倍的委托费,劝陈令禹再考虑考虑。
这下便让陈令禹有些意外了。
他虽然才年过三十,但凭借优秀的履历,已经是沪市名气不小的律师了,又有自己的律所,平时接的都是一些集团公司大案,费用也绝不便宜。
尽管西城是西北的一个省会,可却只是个三线城市,经济水平远远不如内地和沿海,因此,这个能出三倍委托费请他做继承权案子的人一定不是简单人。
就这么抱着好奇的心态,陈令禹从助理的手里接过了资料。
在资料上,他看见了一个阔别多年、但依旧熟悉的名字
——黎芝娴。
自从边煦去世之后,黎芝娴的烟瘾就变得很大,她在航站楼里站了几分钟就忍不住了,和傅尧、周汐打了声招呼后,便走到外面去点了支烟。
说来也好笑,边煦生前千提防万提防,不给黎芝娴沾上一星星的烟味儿,可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
黎芝娴看着手里的烟,说不出烟是个什么味道。
她只知道,她手里这支是边煦最爱的牌子。
每次点燃,烟雾缭绕在她身边,就好像边煦还陪着她。
陈令禹从到达口出来的时候,就一眼看见了远处黎芝娴的身影,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您好,请问您是陈律师吗?”
接机的人不多,落地西城的人也不多,傅尧很快就认出了陈令禹。
陈令禹点点头:“对,是我。”
“那太好了,我是傅尧,这段时间就麻烦您了。”傅尧说。
周汐也上前,与陈令禹握手,微笑道:“陈律师您好,我是周汐,边总和芝娴的合伙人。”
三人打过照面,这才都不约而同地寻找起黎芝娴来。
哪知黎芝娴早就感应到了这边发生的事儿,又掐掉了烟,边走进来边摘掉墨镜。
陈令禹打量着黎芝娴的模样,果然憔悴了许多。
从前黎芝娴的朋友圈总是会发一些和边煦的旅行合照,这夫妻二人住在西北,又爱旅行,男帅女美的,总是会引来很多陈令禹和黎芝娴中学时期的共友给她点赞和评论。
可最近半年,黎芝娴都没有再发过朋友圈了,陈令禹闲暇时还纳闷过,这会儿才知道是边煦去世了。
“节哀。”
“好久不见。”
陈令禹和黎芝娴同时出声,只不过陈令禹的脸色稍沉,黎芝娴却在假笑。
这同口异声让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气氛有些尴尬。
陈令禹正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就听见黎芝娴开口了:“好久不见,一见面就让你碰见我现在这副模样,我们先回市里吧,其他的慢慢谈。”
周汐听了,便也打圆场道:“对对对,陈律师远道而来,恐怕还没吃饭,走吧。”
一大早就赶飞机,飞机上都在补觉,陈令禹确实什么也没吃。
事实正如黎芝娴所说,无论是边煦遗产的事儿,还是陈令禹和黎芝娴之间的过往,都不是在场几句话能谈完的。
于是陈令禹跟着他们走向了停车场。
停车场里停了一辆卫士110,陈令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之前在黎芝娴朋友圈的公路大片里出镜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