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红肿的像冬日的腌货腊肠,“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的声音很大,我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我和她能听见:“你肯定会比我先死,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一叶双目欲裂,恨不得伸手掐死我,我对她报以微笑离开了。
刚踏出临华殿,就瞧见殿大门外徘徊的富贵,容宏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就带了一个太监来,真的一点都不符合他五皇子的排场。
嘴角含着笑,手捧着银两跟他打招呼:“富贵公公!近些日子可好?”
富贵低头看我,视线落在我手中装着银两的荷包上,眼中浮现贪婪之色,“看来你这小宫女前程似锦,深得余嫔娘娘的喜爱,瞧,娘娘刚得到恩宠,你就得到了不少好处啊!”
我后退了一步,握了握手中的荷包,带了一丝警惕恭维道:“都是原先富贵公公带奴婢出西执库,才有努力的今天,说到底得多些一些富贵公公,没有公公就没有奴婢的今天。”
富贵搓搓手,视线一刻也没从我手中的荷包上离开:“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懂感恩的姑娘,现在前程似锦,莫要忘记了恩人!”
我摇了摇头,后退到台阶上:“富贵公公,这些银两不能给你,余嫔娘娘赏赐奴婢这些银两,是有别的用处的!”
富贵脸色一寒,直接对我伸手扭在我的耳朵上:“好你个小丫头,你能有今天都是我的功劳,得到好处不来孝敬,还拿余嫔娘娘来压我?”
耳朵都快被他拧下来了,脚下的步子终于退到了门边,挣扎道:“富贵公公,奴婢真的不能给你,你是五皇子身边的贴身太监,不能为难奴婢啊!”
富贵一咬牙:“好你个小丫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手一用力,其实是想把我往墙上甩,我早有准备,怎么可能让他顺心,让自己砸在墙上?
仰面倒去,从殿门摔进院子,尖叫出声,手中的银两直接摔到富贵面前,他随手一捞,揣入怀中。
本来身上就被容宏打了,再经过这样一摔,半天没爬起来,加上刚刚的尖叫,自然而然的引起了整个临华殿的人。
容宏拿着马鞭就出来,西殿靠近门口,他三两步就奔过来,眼神中充满着暴烈,“怎么回事儿?”
富贵急急上前露出谄媚的笑,邀功道:“启禀五皇子,娘娘最让人伺候的时候,归晚这丫头又要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奴才便拦了下来,谁知道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一个慌张便摔倒了!”
容宏眼神一眯:“你还真是不打不安分呢?”
我哆哆嗦嗦的爬跪着:“启禀五皇子,奴婢只不过是争夺银两被推在地,现在脚坏了,走不了了,五皇子觉得奴婢不安分,那五皇子应该知道奴婢的不安分是为了谁?”
“你说有人抢你的银子?”容宏阴沉的问道。
我抬起头,直接看向富贵:“五皇子身边的太监,拦住奴婢的去路不让走,拿了奴婢的银两,奴婢不愿意给,他就把奴婢推倒在地,用脚使劲的踹在奴婢的腿脚,还说奴婢这腿脚废了,看怎么深得余嫔娘娘的喜爱!”
富贵一听慌张,急忙辩解:“五皇子归晚这丫头胡说八道,奴才怎么可能踹她?”
“你没有踹我?那我得银两呢?”我口气生硬的质问:“那些娘娘是恩泽赏赐,凭什么你拿了我的东西?”
“奴才没有啊!”富贵跪在容宏面前:“请五皇子明察秋毫,奴才一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为难一个小小的宫女……”
话还没说完怀中的荷包就掉了出来,一包银子砸在地上生响,容宏脸色一变,手中的马鞭比他的话语快,抽在富贵身上:“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她硬生生塞到你怀里都不成?”
宫中的人都是巧言善辩,力求不死的,富贵痛的愣怔了一番,顺着容宏话道:“五皇子明鉴,就是归晚孝敬奴才的,说报答奴才带她出西执库之恩!”
我冷笑数声:“五皇子,奴婢的命还在您的手上捏着,您觉得奴婢会做如此愚蠢之事吗?”
容宏端详我起来,富贵一见容宏不说话,便张口泼脏水向我身上袭来:“五皇子,归晚小小年纪心思深沉,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皇子一定要当心啊!”
“当心什么?”余嫔声音从身后传来:“宏儿你这身边的太监太没有分寸了,得好好管教才行!”
容宏走了一步,要直接踢着那一荷包的银子,银子踢到我的面前:“拿了银子还不快滚,需要本皇子请你吗?”
我着急忙慌伸手去拿银子,试了好几下没有站稳,余嫔眉头直皱,不悦下命令道:“富贵你跟在五皇子身边多年,竟还会如此错误,自己下去领板子,五十大板!”
富贵跪在地上爬到余嫔面前:“娘娘奴才知错了,真的和奴才无关都是归晚这丫头,请娘娘明察秋豪饶命啊!”
余嫔被宠幸的喜悦消失的一干二净:“还不赶紧去领板子,难道让我请你去吗?”
富贵顿时脸色惨白,容宏鞭子再次抽到他身上:“还不赶紧滚?”
富贵眼泪鼻涕一把,滚带爬自己去领罚,容宏转身安抚余嫔:“母妃莫要生气,归晚你还不起身滚?”
我咬着唇瓣,一脸汗水:“娘娘,奴婢现在走不了了,容许奴婢缓两天!”
余嫔瞧了瞧我,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你真当让我受过一次恩宠,我就对你另眼相看了吗?今晚皇上若是不在我殿内,你就不用存在了!”
心中没有害怕,只有不要命的呼之欲出:“启禀娘娘,奴婢腿脚不方便,若是适得其反,请娘娘不要见怪?”
“你在威胁我?”余嫔站在我面前微微垂着眼帘,睨着我。
“奴婢不敢!”我神色恭敬对着地上昂头:“奴婢只不过是想告诉娘娘,富贵踩了奴婢的脚,奴婢的脚红肿不堪,做什么事情都会慢一些,请娘娘不要怪罪!”
余嫔就毫不掩饰的对我的嫌恶:“既然知道做什么了还不去,难道一天时间还不够你吗?”
用尽全力从地上爬起来,脚碰的地上钻心的疼,福了福身行礼:“奴婢先行告退!”
拖着刚刚被崴到的脚,扶着宫墙一瘸一拐的走了,每走一段路回头张望一下,确定没有人跟着我,才往宫道深处拐着。
来到冷宫偏院,全身都汗湿了,再加上背上还有容宏抽的一鞭子,汗水一浸,就像撒上盐一样,痛得我脸色惨白。
终于挪动不了半步,停下来扶着宫墙喘息,一时之间,整个冷宫的宫道上,仿佛只有我一个人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