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宣英哈哈大笑:“我父亲纵然天纵英才,但是枣大人有所不知,我父亲生平最敬仰之人,便是明公。明公在中原的威望无可比拟,声名传于八方,无论是胡人还是汉人,无不仰慕,是公认的汉人领袖人物。这岂是我们小小的一个叶城可以比拟的?我虽然为人子女,但是,也不得不说一句真心话,我父亲之于明公,简直就如月亮之于太阳,繁星岂可和日月争辉?父亲对明公的敬仰,如滔滔之江水……”
蓝玉致听得目瞪口呆。
这厮石宣英,那么骄纵,霸道的一个男人,把谁都踩在脚底下,不料,此刻却变得如此油腔滑调,这一番马屁言论,违着心肠,几个人能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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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当年项羽之流,虽为霸王,力能扛鼎,也曾称王称霸,可是,最后无不兵败身死,这些,都是我父子的前车之鉴。自古以来,胡人只有做名臣的,绝没有做帝王的,我父子之所以尊奉明公,正是顺应天意啊!”
如果说前面的话,还是纯拍马屁,这番话,简直是引经据典,枣嵩听得心花怒放:“石将军父子,果然忠肝义胆。我必将禀报主公,给予厚赏……来来来,干一杯,干一杯……”
一阵推杯换盏之声,枣嵩哈哈大笑:“如此欢乐时刻,岂可没有美人儿?来来来,美人儿来跳一曲助兴……”
鼓乐声响起。
一径的美少女上来,这一次,都是流云水袖,发髻蓬松,颇有敦煌壁画上飞天的景致。
蓝玉致瞧得仔细,跟当日石宣英府邸所见的美人儿,的确有些微的区别。
“哈哈,果然是中原美女,与众不同,别有一番妩媚风情,好,好极了。”
“投桃报李,石将军,这些美女,都是我从各地买来的处女,没有超过十五岁的,如蒙不弃,就送给石将军做见面礼了。”
“大人如此厚礼,岂敢岂敢?”
“石将军就别客气了。”
“哈哈,既是却之不恭,石某就生受了。今后枣大人但有差遣,石某是无所不从啊。”
……
被“义兄”彻底无视的黑虎,面色黑得如煤炭。
蓝玉致却目光一转。
直觉里,一些很危险的东西在靠近。
她看石宣英,石宣英正左拥右抱,显然不曾认出自己;就连张斌,也被美人儿环住,不停地劝酒。
这危险来自什么地方?
只是额头燥热,异常的燥热不堪。
而身边的黑虎,忽然放下酒杯,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只是茫然四顾,然后,目光忽然落到自己身上,双眼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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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致大吃一惊,悄然侧了身子。
这酒里,莫非有什么古怪?可是,石宣英这般人物,迷药精通,谁能迷倒他?
耳膜里,忽然鼓鼓的,并非金戈铁马,而是一阵难以言喻的靡靡之音,凄婉,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如征人怀乡,如深宫闺怨。
一阵一阵,难以言喻的伤春悲秋。
平平怦怦的声音,许多人手里的酒杯掉了,却浑然不觉。
上首的几人,尤在美人乡里调笑。似乎灵魂出窍,早已忘了身处何方。
那靡靡之音,仿佛越来越接近耳边,也越来越欢快,众人也随之变得无限快意。继而,琴音变得妩媚沉迷,众人眼前一亮,但见舞动的女郎群里,忽然多了一个容光照人、艳冶无双的女子,女子只批一层薄纱,腰肢扭动,曼妙起舞,动作挑逗之极,偏偏歌声却无限愁楚。众人心里又是欢快又是悲凄,如冰与火两重天相对煎熬。刹那间,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最隐秘的伤痛、最放肆的过往、最迫切的心愿、最无奈的失败……一时之间,手舞足蹈,情难自已。
石宣英本是肥马轻裘的风流公子哥儿,自负青春年少,处处留情,此刻哪里抵挡得住这声声艳冶,眼前脂粉红袖,生平所遇之女子,环肥燕瘦一一在眼前交替出现,只觉浑身燥热难当,头疼欲裂,竟抱着怀里的美人儿手舞足蹈起来,披头散发直如疯魔一般。
张斌原本也如醉如痴,见了石宣英这模样,心里一震,情知不妙,正要喊他一声,一阵更强烈的琴音忽然直击耳膜,他颓然坐在地上,两名美女,趁势便倒在了他的怀里。
其他人等,更是丑态百出,行为举止,污秽不堪入目。
整个大客厅,忽然变成了一个淫乐场所。
纵然这个时代荒唐,但是,也算得一场谈判的盛宴,大家如此,岂不是大失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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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这个时代荒唐,但是,也算得一场谈判的盛宴,大家如此,岂不是大失体统?
再看上首的枣嵩,立即觉得不对劲,这厮老贼,虽然也簇拥美女,眼里却露出一种狠毒的光芒。而且,神智绝非是石宣英等人的那种凌乱。
原是枣嵩这厮设计,要将石宣英等一网打尽?
像石宣英此等心机,当然也不是没有伏兵。可是,所有的侍从,完全陷入了迷乱里,几人还能清醒过来?
她暗道坏了,却见张斌,也已经被两名美人彻底推倒,形态举止,完全不堪。
蓝玉致虽也听得这琴声媚惑妖娆,但心里却并无其他感觉,只是见这二人如此神态,尤其是张斌,也算得正直坦荡一男子,如今竟然如此放浪形骸,情知不对。
这是一种媚术,或者迷幻术?
她来不及细想,但见石宣英忽然跳起来,一把推开怀里的美女,就去抓中间的女郎,欢笑声声,污言秽语:“小美人儿……美人儿……过来,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