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她咽下嗓子里的血气,随后运气,将额头的黑气逼了出来,重新凝成一颗黑色珠子。
兰覆与莲衣见她苏醒,神色稍松。
“这是什么?”兰覆望着她手里的珠子,正要伸手去碰,却被她躲开。
“别碰。”
白虺张嘴咬住那珠子,那珠子顿时出尖利的叫声,随着‘咔嚓’地一声,那珠子顿时碎成几瓣,被白虺嫌弃地吐在了地上。
“呸呸呸!”难吃!
“谁让你乱吃?”伏青骨弹了弹它的脑袋,对几人道:“这是魔种。”
兰覆一愣,“魔种?”
“一旦被种下魔种,便会沦为魔的奴役。”伏青骨用脚将碎裂珠子碾成粉末,随后看向堂倌,“他口中那个阿罗绝非常人。”
魔物昌行,也绝非好事。
伏青骨皱眉,想起先前堂倌说那阿罗去了青州,随即对兰覆与莲衣道:“看来咱们得加紧赶路了。”
正巧,官府的人也到了。
伏青骨把堂倌与杂役交给官差,隐去妖魔之事,将其谋财害命之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后,便带着兰覆与莲衣,在掌柜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清江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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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林,白纱灯,黄土新冢,一缕幽魂。
“黄花漫浸渠苔底,蒲风幽吹芭蕉灰。寒翅东拱松山月,秋娘吟绝白骨堆……”
一道娇影身着孝服,伏在新坟前凄凄惨惨地哭唱:“郎君啊,你如何这般短命,扔下秋娘一人,孤孤单单地下了那黄泉。”
她哭了一阵,柔柔弱弱地撑起身子,在惨白的纱灯下,一张脸却显出几分与此情此景极为不符合之艳丽。
女子抬头,盯着面前无字木牌看了半晌,随后擦去面上清泪,脸上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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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也好。”她拔下中金钗,一笔一划的在木牌上刻了起来,“死了,你就不会背叛我们的誓言,死了,你就是秋娘一个人的郎君。”
阴风乍起,吹得芭蕉婆娑,乱影憧憧。
“好一个痴情娘子。”
“谁!”
秋娘猛地回头,却见她身后立了道人影,不知何时来的,来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你是谁?”秋娘将金簪横在胸前,防备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阿罗。”阿罗走到坟前,微弱的纱灯映出他一张文弱无害的脸。
“阿罗?”秋娘并未放松警惕,她以金簪指着他,厉喝道:“你要做什么?”
阿罗俯身,轻巧地摘下她手中的簪子,端详片刻后称赞道:“是支好簪子。”
随后,将其簪回秋娘间。
簪子上头,秋娘只觉后背凉,身子麻。
阿罗取下白纱灯往坟前那墓碑上一照,见上头刻着‘百年之后,归于其室’几字,对秋娘问道:“这是你的郎君?”
秋娘不由自主地点头。
“你既对他情坚至此,为何又要杀了他?”
间的簪子腾起一股血气,秋娘艳丽的脸犹如一朵开熟的花,一点点颓败下来,她想反驳,可嘴却不受控制似的,将心底的话一点点吐尽。
她狠狠道:“因为负了我的人,都该死。”
阿罗举起纱灯,照入芭蕉林中,只见林下起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坟堆。而坟堆前的墓碑上,刻着各式各样的海誓山盟。
“原来都是负心人。”阿罗点头道:“那是该死。”
秋娘惊诧地望着他,“你当真觉得他们该死?”
阿罗回望她,斯文的脸上露出理所应当的神情,“他们既与你盟誓,却又违背誓言,自该受到惩罚。”
秋娘屠戮人命的愧疚,被他三言两语消解,脸上浮起惊喜的笑容。
他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