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游纤长的手指触摸祈福灯的焰火。
他又拿回来了,在送孙嬷嬷离开时,突然觉得祈福灯放在沈家的祠堂,不会有用处。
火焰灼伤白玉手指,他眼眶泛红,真疼。
用匕一点点将祈福灯上的姜芙蕖三个字抹平,不给她留下任何麻烦。
下一刻,匕贯喉。
他抱着灯,死在孙嬷嬷的灵位前。
陆小洲通知他出离开江南时,沈惊游的身体已然冷了。
他给忠国公府二公子李星桥留下一封关于北疆布局的信,信中列了赵国和东霄国留在北疆的奸细名单,某年某月某日谁会出兵北疆攻打梁国……
他实在没力气去打仗了。
帮帮他。
他实在骗不了自己这不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他不大度,他是最小气的人,最恶劣,最强势,最讨厌。
脖颈伤口的血顺着刀柄落入灯油里。
那火苗窜的很高,一瞬的焰火落在他眉心,将这张俊美之容割裂成明暗两半。
是啊,多恶劣的沈惊游。
芙蕖要了那么多次的和离书。
他根本没有用心写过。
他才不要和离。
“爷!”
陆小洲吹灭了有可能灼伤沈惊游尸身的灯。
这辈子的终局,落得一屋暗影。
“好了,你别哭了,你看他们都笑话你。”
“谁爱笑谁笑,我才不管他们!”
姜芙蕖拍拍谢无羁的肩膀,对方仍旧抱着她不放。
姜子瞻没眼看的咳嗽两声,“李信!成何体统!”
谢无羁立刻松手,用袖子擦擦眼睛,朝着坐在高椅上的男人挤出讨好的笑意,“爹,我没哭,我不哭了,你看。”
姜夫人捂着嘴笑笑,“李信,你的眼睛红肿的像桃子,还说没哭。”
谢无羁脸色尴尬,背过身子不让外人看。
姜芙蕖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现在才感觉丢人吗,外面的人早就看光了,现在街上就有你的传言。李信,你可真是街头巷尾大名人。”
谢无羁疼的呲牙咧嘴,胳膊转了转,姜芙蕖下一次捏就换了不太疼的位置,他倒吸一口凉气,揉揉胳膊,被掐了三下才敢躲开。
“要叫夫君。”
他嘟囔。
姜子瞻闻言这才笑了,“好了,大喜日子,拜天地了,快。”
姜夫人也提醒,“夫妻对拜才能叫夫君。”
两人手牵着手,跪在垫子上,随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谢无羁心口的大石终于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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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请喝茶。”
“娘,请喝茶。”
“媳妇儿,请喝茶。”
谢无羁朝着三位坐着的冤家一一敬茶,姜芙蕖喝完了,也在他不停使眼色的骚扰下,起身给他倒了一杯。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