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政年在眼前伸了伸指头,完全看不见。
他抓紧何乐为,“小猫,我也看不见了,只能靠你了。”
小猫?这又是哪里来的称呼?何乐为没来得及深想,就被身后人催促着往前摸索。
其实何乐为也很少在百分百全黑的环境下走动,毕竟他的感光系统还算灵敏,不过百分百的模糊跟百分百的黑区别不大,反正都看不见。
黑色的世界安静得有些寂寞了,耳边只剩下“啪、啪”盲杖敲打的轻响,何乐为做了十几年瞎子,早就习惯这种无聊。
不过陈政年有些理解他多话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了,长期待在这种环境下,自己不主动开口的话,那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哪怕自言自语也是好的,他突然有点庆幸何乐为是这样的何乐为,没有被黑暗和孤独吞噬。
“我们要走到哪呀?”何乐为没有进过体验馆,并不知道路的尽头在哪。
陈政年说:“一直走,走到能看见光的地方。”
“好哦,小心,有台阶。”
大概是为了让体验感更真实、丰富,场地设置了不少障碍物,哪怕何乐为很小心,陈政年偶尔还是会撞到一些东西。
每次都吓何乐为一跳,急道:“你小心一点呀!”
也是倒反天罡,真瞎子操心假瞎子。
“撞哪了?疼吗?”何乐为停下来问。
其实障碍物都是很轻的海绵或者泡沫,听着声大,陈政年本来打算说不疼,转念一想又改口:“疼啊,怎么可能不疼。”
“撞哪了呀?要不我们喊工作人员吧。”小瞎子听着快急哭了。
“不行,要走完。”陈政年说。
他把手递到何乐为身边,摸索着找到他的下巴,“撞到手了,你亲一下就好。”
何乐为立刻反应过来被耍了,恼羞地轻拍一下,然后又握住不肯放开。
“怎么?要挟持我的手?”陈政年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话音刚落,指节忽然传来湿润的温度,只浅浅一下,一触即分,离开时捎走了陈政年摇摇欲坠的冷静。
他转手从背后猛地抱住何乐为,埋头在颈侧,呼吸粗重地打在上面,害人双肩颤抖。
“干、干嘛呀?”何乐为说,试图掰开他紧扣的十指,“有人。”
“没人,你惹我的。”陈政年鼻尖搁在皮肤上轻轻滑动,平时混在一起洗的衣服染了同样的气味,他满意地笑笑,准备在后颈烙一个印记。
突然身后传来其他人的说话声,“我玩不了了,我要出去。”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陈政年略带遗憾地放手,何乐为脸皮烫得能烧熟鸡蛋了,下意识想要逃离现场,但很快又想起来,现在的陈老大还需要仰仗他。
没有男人能够抗拒被人倚靠的满足感,小瞎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