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豪门家族在审美这方面确实很单一,魏家在庄园上建了幢城堡,里头的装修也偏好用大面积的金黄色铺盖。
陈政年眯着眼上了楼,立刻就有人走过来,带他到具体房间。
打开门,一股浓烈的怪异香气扑面而来,陈政年想咳嗽,但忍住了,脚刚踏进去,房门直接被人从身后关上。
房间的布置依旧富丽堂皇,大床摆在中央,能看见被褥里隆起一个大块,像蛆虫那样在慢慢蠕动,他走上去一把掀开。
一个男人,不,应该说是男孩,双手双脚被红色麻绳栓在一起,惊恐地流着眼泪。
泪水把嘴上的胶布打湿了,翘起一个角,男孩便惊喜地拼命努嘴挣扎,喉咙里发出低吼。
他赌对了,魏兴说的礼物,果然是人。
陈政年就这么看着,浑身的血液像凝固了,连同整副躯体也动不了,僵在原地。
他的小猫,当年也是这样吗?
被人捆在床上,只能不停地哭,不断地挣扎,将手腕脚腕磨出血痕。
陈政年控制不住想象,如果可以,他此刻真想把魏兴杀了,一刀一刀凌迟。
男孩很快要完全挣脱胶带了,陈政年伸手直接撕掉,那人便应激似的迅速翻到床的另一边,离陈政年很远。
“我不会伤害你。”陈政年说。
但那男孩顾着发抖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陈政年发现对方好像是个盲人,眼珠总是乱飘。
所以魏兴以为他喜欢盲人?
陈政年感觉荒谬,他没有往前走,继续试着沟通:“你是未成年?”
男孩抖了很久,大概是发现陈政年真的不会靠近,迟疑地点点头。
“谁带你来的?”
男孩还是怯生生的,说话声音很小:“他们、他们说能赚钱。”
陈政年咬紧牙关,倏地加重语气:“他们还对你做什么了?”
“我、我……”男孩像是被他吓到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陈政年突然就不想再问了,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喂你好,我要报警,有人诱l拐未成年进行情l色交易。”
说着,他取出口袋里那支录音笔,摁下关闭键。
其实制裁魏兴的方法有一百种,想让对方以这种罪名入狱,只需要挥一下手,证据甚至都不用收集,多得是人会送上来。
但陈政年就是选了最笨最蠢的那种,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也许是害怕,怕何乐为把事情美化了,所以他自虐那样,想要亲眼看看,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
可他也失败了,他没办法旁观下去,因此他救了那个男孩。
曾经冷漠到极致的人,因为何乐为,对世界起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