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夷嗯了一声,没有下文,梁隽臣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
在这之前她都还好好的,刚刚是看到了什么,让她忽然就这么心不在焉了。
当天晚上,沈希夷就发烧了,她整个人都浸在了泥淖中,怎么也爬不出来。
她好像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可是深陷在噩梦中的自己根本听不清。
彼时的皓月楼灯火通明,沈希夷高烧到惊厥,等到医生挂上液体后给她打了针,沈希夷的状况才稍微好一点。
“梁总不用太紧张,太太应该是之前就感染了病毒,今天受了凉才爆发的,治疗的及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医生大半夜过来,这会儿忍不住抬手擦了擦汗。
刚刚来的时候沈希夷正在惊厥,十分危险,梁隽臣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医生看着都害怕。
“知道了,回去吧。”
“退烧药记得吃,六小时一次。”医生回头看了看自己放在茶几上的退烧药,低声叮嘱完后快步离开。
输着液,沈希夷仍然没能从噩梦中解脱。
她梦见了小时候自己被扔在雪地里冻的快要死了的画面,是师父和还很年幼的师兄捡到了她。
然后她在道观中长大的很多年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纷纷显现。
“师父……”沈希夷沙哑的嗓子很清晰的喊出了她。
而在床边守着的梁隽臣听到她的声音,心里一紧,几乎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
“希夷,醒一醒。”
沈希夷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梦境中的画面一一碎裂后,沈希夷终于醒了过来,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紧接而来的是急促的呼吸,她抓着梁隽臣的手借力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又抬眼看了看头顶的输液瓶。
然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头重脚轻的厉害。
“我怎么了?”
“发烧了,医生说你是病毒感染,今天受了凉彻底爆发了。”梁隽臣眼眸深邃,眼眸漆黑的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沈希夷软绵绵靠在他身上。
“是不是吓到你了?沈希夷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突然的生病发烧。
她从小到大,也就是小的时候体弱多病,经常生病。
那十年在道观打了十年太极拳,身体素质慢慢被锻炼好了。
之后她几乎很少生病了。
梁隽臣摸了摸她现在已经满是冷汗的额头:“是把我吓到了,我以为你撞鬼了呢。”
沈希夷心口不由得一窒,她不算是一个完全的唯物主义,毕竟在道观中长大。
何况一些事情也是科学难以解释的。
小时候师父就说总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自己,所以她才体弱多病。
沈希夷虚弱的喘了口气:“可能是吧。”
她的身体难受极了,浑身无力不说,还酸痛的要命,嗓子又疼又哑,她什么话都不想说。
“开个玩笑而已,这段时间,你为了梁念的事跑前跑后的,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梁隽臣说着说着都感到愧疚了。
到底是自己亲妹妹的事,却让沈希夷忙的晕头转向。
“是南城最近的天气时暖时冷,跟梁念的事没关系。”
“反正都病了,好好休息,徐渊墨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梁隽臣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顺手帮她擦去了额头的冷汗。
沈希夷没有反驳,轻轻点头:“好。”
这一病,沈希夷真在床上躺了三天,一家子因为她生病忙前忙后,如临大敌。
甚至鲜少离开南院的沈思绵也来看她了,她的精神状态一如之前一样,时好时坏。
这次过来也是梁晋生陪着的。
“姑姑,只是感冒而已,不至于。”沈希夷盘腿坐在床上,温声安慰一脸担心的沈思绵。
“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来梁园,不会受这些罪。”沈思绵眼眶很红,这些话说的莫名其妙,也颠三倒四。
但是她的担心是真的。
“三叔,你要不先出去,我跟姑姑单独说会话,行吗?”
梁晋生看了看沈思绵迟疑了片刻后叮嘱:“别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