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在我们两个都抓住夏碎学长的瞬间,一起被带过来了。
我迅速搞清楚眼下状况,靠到学长旁边,顺手把鼻血抹一抹,硬压下强烈的晕眩和剧痛。刚刚震碎幻境的同时差点也把我脑子跟着震荡,现在脑门还嗡嗡响着,有某种回音,让我更气了,如果哪天让我逮到邪神本体,我一定找砖块往他脑袋砸,让他体验我的感受。
学长腾出手,冰凉的掌心贴到我的额头,快速减缓头晕目眩和痛楚,直到我情况舒缓他才收回。
我呸了口从鼻子倒流到嘴里的血沫。
这里的空间被封锁是肯定的,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救我们,除了要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还要尽可能找到裂缝逃离。虽然学长很强,但我不觉得他可以长时间高强度地释放精灵力量抵挡邪神和那些邪恶侵蚀。
「放弃吧……」
「放弃吧……」
「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必僵持……」
「松手吧……」
讨人厌的低语碎碎念从四面八方传来,虽然一片黑暗看不见人,但可以感觉到有黑术师的存在,而且我还从那里嗅到熟悉的味道。
他妈的黑暗同盟黑术师。
我就知道那些蟑螂会见缝插针,要他们乖乖地龟缩起来是不可能的,裂川王八蛋底下就是一堆小号的王八蛋。
抬起手,我放出几架小飞碟,用自己的意识操控这些小东西,在学长的配合下飘出精灵术法让开的缺口,肆无忌惮地吸收起撞击在守护结界上的邪恶力量。
有小飞碟做媒介,那些恶意虽然也被吸进去,但不会传递到我身上,反而会被小飞碟消化掉。这也是魔龙一直以来让我把力量储存在小飞碟里最大的主因,魔龙不怕恶念,甚至可以吸收转成他的一部分,反馈给我的就是滤过的黑暗。
虽然现在他和米纳斯的意识又被挡,不过小飞碟还是可以由我自己手动操作,只是吸得很慢,毕竟是在抢别人力量,还是得跟对方拉扯抢劫。
大概没想到幻武兵器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功能,黑术师凶猛的袭击马上停了。
「再来啊。」我好整以暇地看着僵住的邪恶黑雾。
就只会欺负精灵容易被黑暗毒害这点,有本事跟纯黑的种族对撞啊,拉鸡!就不信你能用纯粹的白色力量喷我。
「小心点。」学长拍拍我的肩膀,似乎到现在他才有时间转头确认夏碎学长。
在精灵结界外设下几个黑色防壁,我也跟着蹲到学长旁边,皱起眉看着夏碎学长。
说真的,他的状况很差,虽然眼睛半睁着但完全没有意识反应,左脸颊上一大块黑色图纹印记,拉开衣领后,颈侧和左肩也全都是那些野兽图印。再怎么坚强的人,一瞬间有了破绽,竟然就被邪神侵蚀到这种地步,真的让人很心痛,都不敢想千冬岁知道后的反应。
「嗯?」学长停顿了下,挑起眉从夏碎学长怀里勾出一张微微发亮的白色灵符,上头的天使符纹正在运作,透出温暖的气流。
似乎在和邪神刻印拉扯,天使灵符越来越明亮的同时,那些黑色的野兽图腾也有点倒缩回去,张牙舞爪的黑色条纹变少很多。
「原来你没放弃啊。」学长松开手,让灵符飘到夏碎学长身上,紧绷的表情缓和不少,不过还是骂了句:「这笔帐晚点算!」
看样子夏碎学长有为自己做打算,并没有真的放弃不管。认知到这点后,我们两个人都舒心了不少,被恶念侵蚀最怕的就是本人自己放弃生存希望,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但只要他不认输,那还是有办法继续挣扎到最后迎来生机的。
我凝视灵符一会,收回视线,与学长往祭坛外的黑暗看。邪神和他的狂信徒不会那么简单放我们离开,这次没有公会那些黑袍支持,潜藏的狂信徒里除了黑术师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这下子真的有种四面楚歌的绝境感。
邪神大概也是这样看的,猫玩老鼠般地没有发动毁灭性攻击,而是让那些黑术师时不时丢个咒术在外面爆一下,不然就是大量烦人的碎碎念想要动摇心智,完全就是恶意骚扰。
「他还是会从夏碎学长的梦窜出来。」我知道邪神在玩弄我们,他悠悠哉哉地啃蚀着噩梦,等着伤口继续扩大。
「我知道。」学长将血滴在精灵术法上,再次压下蠢蠢欲动的祭坛。「都走到这个地步了,这家伙没放弃,我也不会放弃他。」
「要送去哪里?」听起来学长有打算。
「重点不是把他送到哪里才安全,不管送到哪,他都会回来,根本的源头在雪野家。」学长蹲下身,不浪费自己的血在地上画出另一个精灵血阵。「他证实了自己的怀疑,不让他将当年的事情弄清楚他是不会停的,况且雪野家主不会那么快放过他们,包括千冬岁在内,几天后的神谕很可能还是会被强行推为神祭,千冬岁也有危险。」
「!」我愣了下,以为雪野家主最多就是把夏碎学长推出去送死。
「……我们之前就发现神谕之所近年的动作比较小,往年如果碰到像阴影出世、四日战争这种扩及各大种族的事件,雪野家主应该会请龙神或更高层次的神灵出面,但他没有,大部分协助白色种族和击退邪恶的都是式神和力量比较小的神灵。」学长缓缓地说:「龙神的动静除了夏碎那两次祭血请出红龙王,就没有其他的传闻,原因不明。」
那两次还只是喷一次气和甩个爪子。
这样想想也的确,好像真的没有听其他人说过龙神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