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骼分明的大掌死死的握紧,继而撑着她的肩膀,将她从怀中弄了出来。
厉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洛相思撇开了满是泪痕的脸。
薄东篱的手想要掀开盖在她身上的风衣查看一下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谁知他只是刚刚把手伸出来,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一半死死的将手护在胸前。
这是典型的防御姿态。
剑眉微蹙,却耐着性子轻哄,就像是在安慰一直受惊的小兽,“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要看一下你的伤……”
洛相思别开脸,没有任何的松开的意思,眼中带着惊恐和害怕,她喃喃地说了一句,“薄东篱,我脏了……”
“我被他们……都摸过了,都看过了……”
薄东篱竖起手指印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对于自我的唾弃,“思思,这不是你的错……”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擦干眼角的泪水,她闭上眼睛,哆哆嗦嗦着去推他。
“我帮你把衣服穿上。”他作势想要去给她穿衣。
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触到她,就被她触电一般的闪开,“不……不……我自己来……”
她的身体是那样的纤细,仿佛他微一用力就会散架,浓密的睫毛轻颤着,浑身崩成了一条弦。
这样的她让薄东篱有些无力,更多的却是怜惜,大掌握着她的手,柔声的安慰,“不要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想要借此安抚她不安的心。
洛相思将头靠在他的怀中,睁着无助的眼眸,空洞无神,就像是失去了精魂的布娃娃。
大掌盖在她的眼上,低沉优雅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响着,“思思,我会保护你,我来了……你可以相信我,乖。”
“没有人再敢伤害你……”
他低沉喑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洛相思的心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大惊之后突然间沉寂下来,绷紧的那根弦猛然间松懈下来,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呜呜”地痛哭起来。
这一次的哭声,没有压抑,没有拘束,完完全全的随心而为,她迷茫无助的就像是一只迷途的小鹿。
所有故作的坚强,在顷刻间瓦解崩溃。
其实,她一点都不坚强,只是找不到可以软弱的肩膀。
哭声,如泣,如诉,让人只是听着便没来由的感到悲伤席卷。
“薄东篱,我好害怕……他们……他们,我好害怕……”她的手攥着他的衣领,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
我好害怕。
听着她的哭声,薄东篱觉得似乎有一双小手在紧紧地攥着他的心脏,她痛,他的心竟也开始痛了起来。
大掌轻轻地拍着她纤细的背部,一字一顿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伤害你的人,我会让他们悔不当初。”
然而这样重如泰山的承诺,却并不能抚平她受到的伤害。
“即使你都杀了他们又如何,我还是脏了……不干净了……”
大掌握着她的肩膀,逼她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你没有不干净,你很干净,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你听到没有!”
咬着贝齿,眼中带着难以言说的绝望,“薄东篱,我是他的妻子啊,他怎么可以联合外人这样对我!我真的就这么让人难以忍受吗?!他真的要逼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薄东篱大掌扣着她的下颌,厉眸带着引诱与诚恳,“思思跟了我,所有对不起你的人都只配匍匐在你的脚下。”
今天的事情他想明白了,这个女人,他再也不想放手了。
“那样的人渣,你还守着他做什么?”他幽深的眼睛带着蛊惑,“只要你点头,我手中的权势就是你报复他们最有利的武器,我保证你无往而不利。”
这是一个巨大的引诱,在她心智最为脆弱的时候提这件事情,他承认他很不君子甚至有些小人,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想要的不择手段都会得到。
洛相思泪眼磅礴,大声冲他嘶吼:“我都已经脏了你不知道吗?!你还要我干什么!”
“思思。”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一遍又一遍,耐心到极致,“脏了就擦干净,我帮你,嗯?”
洛相思懵懂的抬眸惶恐不安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双臂抱着膝盖,无措如同稚儿。
“擦不干净,脏了就是脏了……”她好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
薄东篱幽深的眸子看着她,“别瞎想,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洛相思咛喃了一句。
“我去车上拿水和干净的毛巾先给你擦一擦?”
洛相思眸光怔怔地看着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片刻后薄东篱回来,手中拿着几瓶矿泉水和白色毛巾,拧开其中的一瓶倒在毛巾上,掀开风衣在她白皙的手腕和脚腕处先擦拭了一遍。
他擦得很仔细也很小心,似乎生怕弄碎了瓷娃娃。
然后修长的手指从她的面颊一直擦到脖颈,锁骨……
当他再准备向下的时候,洛相思脸色一白,忽然抓起他手边其余的矿泉水朝着脑袋上方就浇了下去,然后抢过他手中的毛巾疯狂的擦着自己的身体,好像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