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是鲤鱼哦。”萧雪芽掏出手机,在手机上划了几下,展示给几个小孩子看,“那个叫做美丽硬仆骨舌鱼。”
几个孩子被这拗口的名称唬得一愣一愣的,“不是鲤鱼啊!”
“当然不是!它的别名叫龙鱼,所以谭伯才给它取名叫小龙。它还是濒危物种呢,你知不知道它一条多少钱?”
几个孩子相互看看,胆怯地摇了摇头。
“我呢,去水产市场看过了,大部分都是ooo元到ooo元呢,特别名贵的要几万元到十几万元呢。”
几个孩子的脸色变得越苍白,“那,谭伯那条是很名贵的吗?”
“很名贵!不过,这是钱的事情吗?谭伯说,这条鱼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啊,谭伯是把它当儿子一样养的啊。你们把它拿走了,谭伯该多心痛啊。”
“那,那条鱼……死了吗?”
“没有,因为被我捡到了。已经还给谭伯了。”
“哦!”几个孩子都松了口气,重新露出笑容,“那,那警察姐姐没事了吧?”
几个男孩的表情明显放松了,站姿也没有那么标准了。“我们可以走了吗?”几个孩子问萧雪芽。
萧雪芽无奈地叹了口气,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几个孩子又站直了身体。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种行为,性质很严重。”
几个孩子的脸色又变得煞白。
“我来跟你们普一下法啊,小龙是谭伯的私人财产,他平时是养在家里,你们跑到他家里去,把它拿出来,那性质就等同于偷窃知道吗?”
“偷一条鱼不至于吧。”一个小孩弱弱地道。
“一条普通的鱼可能不至于。但是那条鱼的价值很厉害的。你要知道,在我们东海市,偷窃价值ooo元以上的财物,我们公安机关就可以立案了。立案懂不懂,就是可以起诉了,懂不懂?”
“警,警察姐姐……”几个小孩已经要哭了,“我们,我们……”
萧雪芽见几个孩子被吓得脸色惨白,内心有点好笑,但她提醒自己不能心软。
就在这时,忽然几个孩子身后传来一声紧张的叫声:“小军!”
几个孩子都回过头看过去,萧雪芽也抬头看了看,只见一个中年妇女从小区门口走过来,她大约四十来岁,头有些蓬松,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衬衫,衣服上满都是泥土的痕迹,她还戴着橡胶袖套,袖套下的手,骨节粗大,皮肤粗糙,一看就是平时要干很多重活的人。
看见这个中年妇女,几个男孩子都不做声了,为的男孩子脸色煞白,叫了一声“妈”,低下了头,原来那位中年妇女是这个小男孩的妈妈,其他几个孩子也叫了声“刘阿姨。”
刘阿姨走上前来,她从进小区门口那会儿,就看见自己的儿子和他平时的几个小伙伴,规规矩矩地站着,个个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们面前还站着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年轻女警官,妈妈的心中顿时就升起不太好的感觉。她赶紧走上前,问道:“警,警察同志,我是蒋小军的妈妈,小军,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萧雪芽没想到一直在找的家长忽然就出现了,不由得看了一眼那个男孩子,刚刚还飞扬跋扈的小男孩更加惶恐了,看着萧雪芽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祈求,那意思就是明明白白的“不要说”。
萧雪芽呵呵地笑了,“小军妈妈,你好!我是这个社区的实习警察萧雪芽。”
刘阿姨点点头,说:“是。小军他……”
萧雪芽看看几个孩子,个个眼底都充满了惶恐。想到他们居然还是很畏惧家长,萧雪芽内心反而放心了,说:“没什么事,小军妈妈。小军和他的这几个小伙伴经常在小区里跑来跑去,我怕他们……撞到什么东西,给居民造成困扰,正找他们谈话呢。”
听到她这么说,那几个孩子和刘阿姨的表情都轻松下来了。刘阿姨伸手在儿子后脑勺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说:“都跟你说了,不要在小区里捣乱,看把警察也惊动了吧。回去看我不打死你。”
“小军妈妈,可不好打孩子。”
“这孩子不打不听,他爸爸在城北建筑工地上,没日没夜地干,周末才能回家。我在菜市场卖菜,管不了他。”说着,刘阿姨又伸手拧了一下蒋小军的耳朵,说:“叫你回家就去写作业,你不写作业,到处乱跑,成绩一塌糊涂。”
萧雪芽没想到这个妈妈这么喜欢动手,赶紧把蒋小军拉到身后,“小军妈妈,有话好好说。别当着他的小伙伴打他,这样子会伤害小朋友的自尊心的。”
刘阿姨经常揍儿子,也有邻居过来劝解过,这个劝解的理由倒是第一次听说,看看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放下了手。
“好了好了!”萧雪芽回头看着蒋小军说:“小军,爸爸妈妈工作忙,你更要自己管好自己才行,妈妈说得对,回家应该先写作业。再出来玩。”
蒋小军眨眨眼睛,说:“要是我会写,我早写完了。”
“不会,你要问老师,问同学,问家长啊。”萧雪芽说道。她自己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因为知道没有家长可以辅导自己,所以她上课听讲会特别认真,下课后,也会捉着老师问问题,好在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好,会耐心解答,所以她功课一直都好,当然她也投桃报李,特别耐心地去帮助其他同学。
萧雪芽的话让刘阿姨的脸红了,说:“这个,萧警官,我,我跟他爸爸都是小学毕业,现在小朋友的作业,不像我们那个时候,我们两个看都看不懂,更别说……教他了。”
萧雪芽看看蒋小军,又看看其他几个孩子,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来教你们吧。”
蒋小军和其他几个男孩子一起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啦?我可是个大学生呢,教你们几个小屁孩绰绰有余。”
“不是,不是,怎么好麻烦萧警官。”刘阿姨惶恐地说。
“不麻烦,我也不是要给他们当家教,我也没有空,但是小朋友作业不会了,可以来问我啊。”
“那,我们,我们家里不富裕……”刘阿姨有些难为情。
“不用不用,我就是纯粹帮忙。不收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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