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越:“他们是……难民吗?”
“……嗯。”
沈青越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大概是习惯了,士兵、路人几乎都对他们视而不见,瞧见了的也扭开脸,有不忍心的老太太“哎呦”一声,嘟嘟囔囔念叨什么。
入城前,有个在他们后面进城的老太太挎着篮子过去给了那几个小孩儿一张饼,给他们掰开分了。
她一掏出饼,难民马上有人看过来,城门附近的兵瞬间也扫视过来,沈青越余光瞧见头顶上什么光闪了一下,一抬头,瞧见上面巡逻的兵弓箭都搭上了,对的正是难民的方向。
那老太太浑然不觉,给孩子们分完饼,念叨了一声“阿弥陀佛”一脸不忍地往城里去。
人走了,小孩儿们也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不甘心的眼神重新垂落下去。
士兵收了弓箭,继续巡逻。
沈青越听见有人小声道“吓死人了。”“先前不是在外头吗?”“可不是,还给搭了几间茅草屋,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人在外头抢东西,这才叫他们到瓮城里来了。”“这世道。”“咱们这儿不错了,每日分发些粥,听说别处连水都不管呢。”“可怜见的……”
姜竹和沈青越都往难民那边看了一会儿,轮到他们赶着车进去了。
“等出来也买点儿饼子什么给他们吧。”
“嗯。”
走亲戚(二更)
韶府位于县城东北方向,是宝峰县几家大户之一,位置相当好。
他们家独占了一条巷子,进了巷子往里瞧,三间门,都姓韶。
正中的正门挂着块儿不太大,字却相当漂亮的木匾,写着“韶府”。
笔力雄厚,风格古朴,没落款,不知是谁题的字。
他们过了巷子,得往后绕,下人住的位置不在这里,他们得去东侧门敲门。
原本的韶府没有现在这么大,不过扎根久了,树大根深,越来越富有,开枝散叶,族人越来越多,最初的韶府是不够住了。
扩建了两次后,就不好再扩,韶家和邻居们商量了下,在别处买了差不多的宅子和对方置换,这才得了左右的宅子。
不过日子久了,还是不够住。
再之后,也没办法了,只好将不是嫡出的旁支亲族挪出去,再在县城内外另寻宅子,有在西北边的,也有在东南边的,城内有不少姓韶宅子和店铺。
倒是伺候主家的仆役们不好搬远,除了贴身的丫鬟仆人和护卫要住在主家的内宅配房,其他人都住在韶府东边后面买的院子里。
这东院和韶府隔着一道墙,中间还打通了门,能通到韶府后院花园门口去,平时不干活儿的时候,仆役们就回自己的小院来住。
像姜竹舅舅家这样卖身到韶家,又几代都在韶家本本分分干活儿的家生子,住得就要好些,加上姜竹二舅舅从小跟在府上少爷身边当书童,他跟的三少爷又考中了进士当了官儿,还把他带到了任上,他们一家在府上也跟着受到重用,还分了个单独的小院子。